“还是那句话,交出玄金钥,本王可保你性命无忧。”
夜王缓缓伸出手掌,向南宫胤示意,对方如他所愿,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暗金色泽的古纹钥匙。
“做个交易如何?”南宫胤手握玄金钥,笑容森然。
望见玄金钥后,夜王的眼神中透出一抹炽热,转瞬即逝,音容俱冷道:“接连挡招,屡屡受挫,你现在的功力怕是不到七成,你认为,你有资格和本王谈条件么?”
“呵呵,本来还想让你用项上人头来换玄金钥,看来,夜王是不打算做赔本买卖。”南宫胤冷笑,复将玄金钥收入怀中。
“找死!”
夜王怒不可遏,提剑掠出,身如鬼魅般在南宫胤周围游移,后者定神敛色,横剑在握,接连挡下夜王的攻击。
虽说有伤在身,但南宫胤习剑数十年,其用剑之精,可谓一绝,任凭夜王千招百式,他仍能一一接下。
“原来,那就是玄金钥。”
透着窗户,玉无瑕望着街上的打斗,轻声自语。
“嗯,这枚玄金钥是南宫胤在渝州时所得,没想到被夜王给盯上了。”李纯阳回答道。
“在长安的时候,听闻江湖上流有四枚玄金钥,若能集齐,便可寻得长生之术,没想到这么巧,今夜就见到了。”许乘风淡笑道。
“还有一枚,在洛阳奇珍阁,那夜,解玄老阁主遭遇刺杀,玄金钥几经辗转,落到了萧偃月手里,仔细想想,摘星楼似乎对这长生之术甚为上心。”
李纯阳盯着夜王,若有所思。
“呵,秦牧诏陌狼烟入仙阳,其真正目的,似乎就是为了让他炼制长生药,意图长生不死,估计用不了多久,朝廷也会派人打听玄金钥的下落。”许乘风言语间,扯下裹布,寒铁槊在月光照耀下生出冷晖。
“许前辈要出手么?”玉无瑕不禁问道。
“静观其变罢了,依我看,这个南宫胤是另有底牌,不然的话,他不会刻意与两位天人境高手纠缠,使自己逐渐陷入疲敝。”许乘风凝眉远望,他从三人的交战中,瞧得出一丝端倪。
轰!轰!
强者对决,剑去枪来,十数座房屋塌毁,满目残垣之中,南宫胤以一敌二,渐落下风,四周观战的兵士们,都躲的极远,生怕受到气劲波及,枉送了性命。
“灵蛇百缠!”
“山水染墨,烟锁横江!”
拓跋舟与夜王同时出招,一者缓缓举枪指天,体内雄浑真元汹涌而出,化作百道灵蛇乱舞,看得人眼皮发麻;一者单锋泼墨,陡然画出烟雾,千丝万缕,横延数里,逼得南宫胤退无可退!
“还真是想要我的命啊。”南宫胤见二人气势汹汹,竟是取出玄金钥,随手丢在地上。
夜王见状,心头一震,遂而凝眉冷声道:“杀了他!”
反观南宫胤,他似是知道夜王不会放过自己,丢下玄金钥之时,血剑启锋,天地间若有鬼哭之声回荡,一身邪元凝成嗜血之招!
“血剑掩天光!”
鲜血巨剑凌空而现,霎时遮掩三分月色,夜王与拓跋舟未敢懈怠,立刻出招,百道灵蛇缠上血剑,使南宫胤难以挥发其威,万缕墨烟席卷而来,势要绞碎剑道之魔!
“此魔可诛!”惊见南宫胤九死一生,李纯阳暗暗点首,前者无处可避,强接两名天人极招,非死即残!
踏!
三人极招相会,暗中竟有两人提剑踏空而来,其形之速,惊鸿照影!
于此时,萧偃月立在高处窥望三位天人高手的战斗,他最先发现那提剑两人,朝着拓跋舟和夜王掠去,蓦然一惊。
“夜王,有刺客!”萧偃月急声喊道。
铛!
夜王一剑劈下,南宫胤提锋招架,交击之声震如雷霆,好在前者听到萧偃月的呼声,未来得及多想,立刻抽身躲避。
反观拓跋舟,举枪如灵蛇乱舞,势破鲜血巨剑!
“果然没猜错。”许乘风远远窥见这一幕突如其来的变数之局,淡笑言语,横槊掠出客栈。
千钧一发,夜王抽身,南宫胤争来喘息之机,拓跋舟并不知情,仍是固守原地,只见那两道身影踏步飞空,握剑直扫拓跋舟,招式一模一样!
戳!戳!
第一剑,先划暗金锁子甲!
第二剑,后透骨肉迸血花!
拓跋舟背后传来刺骨之痛,立觉头晕眼花,身体直坠地面!
砰!
只见拓跋城主双手拄着蛇矛,单膝跪地,身形极为狼狈,若非宝甲护体,刚才这暗袭之招,怕是会直接扫断他的脊骨。
然而,那两道身影并未打算停手,双剑启锋,再度刺向拓跋舟,夜王欲前去救他,却被南宫胤横剑缠住,无法脱身。
阎王索命,厉鬼勾魂,拓跋舟咬紧牙关,举矛欲做最后一搏,却见寒光闪烁,可与月色争辉,一支长槊救危而来!
轰!
寒铁槊锋至,雄浑气势竟是直接荡碎一道身影,逼得另一道身影闪离,与南宫胤会合。
“影子?”许乘风及时赶来,眨眼看到两道身影合于一身,暗暗吃惊,如此诡异的身法,他还是头回见。
“多谢义士出手相救,拓跋舟万分感激!”
北境枪王前来,拓跋城主立刻拱手道谢,而后,李纯阳、玉无瑕、萧偃月纷纷赶至,几人互望一眼,心照不宣,彼此没有招呼。
夜王见到是许乘风,担心他也是为玄金钥而来,脸上警惕不减,立刻指使萧偃月,去拾起玄金钥。
“你是何人?”拓跋舟面向那名身穿黑衣,面上蒙布的使剑刺客,怒问道。
“无可奉告。”
黑衣剑客淡语回应,随后提剑指向许乘风,缓缓开口:“虎头寒铁槊,呵,想必这位就是燕地的北境枪王了。”
“不错。”许乘风淡言回道。
“听闻枪王早就是九品境修士,没想到避世十年,毫无长进。”觉察到许乘风未入天人之境,剑客不禁冷嘲一声。
闻言,北境枪王昂首立槊,面容镇定道:“天人境而已,有什么资格狂妄?真要交起手来,你未必能胜我个一招半式!”
“呵,请教了!”
黑衣刺客话甫落,二人心照不宣,来到一处空旷之地,其余人等,皆欲见证枪王实力如何,便一路尾随而去。
哧!
月色下,黑衣人手中剑锋缓缓划地,引得四周真元涌动,绝招未成,已现七分凌厉剑势。
“三尺秋水破长空!”
刺客单剑起招,惊得李纯阳睁大了眼睛,他看得清楚,这分明是剑魁君无期的剑招,那夜在渝州,剑魁便是以此招斩伤了南宫胤。
“此人莫不是?”李纯阳皱了皱眉,不愿妄加揣测。
“一气撼五岳!”
许乘风身形岿然不动,掌中寒铁槊铮铮作响,一缕真元即出,挟裹磅礴威势,待到黑衣刺客提剑来攻,枪王横槊一推,好似有百重山峦平移,大地为之沉陷。
轰!
澎湃剑气撞上雄然山岳,天荡地沉,方圆数里同遭震撼,结成战阵的数百西荒兵士,瞬间被气浪震散,李纯阳和玉无瑕也是闪出百步之外,如此威能,非天人修士可招架!
爆鸣之声震彻天地,只见黑衣人倒退十步,许乘风仅退五步,二人元功强弱,高下立判。
“呵,算是我剑魁小瞧你了。”
黑衣刺客冷声回一句,提剑惊起无尽烟尘,与南宫胤逃出了小镇。
然而他临走时这句话,令夜王、拓跋舟等人面露惊讶,出身江南的剑魁君无期,怎会来到凉州?又怎会救走宿敌南宫胤?
“他不是君无期。”
望着凌空逃走的二人,李纯阳斩钉截铁地说道。
“何以见得?”玉无瑕启唇发问。
“我见过剑魁使用此招,而刚才那人虽练有剑招其形,却毫无剑魁那般舍身忘死的超然剑意。”
李纯阳正解释着,另一旁,萧偃月将玄金钥递交夜王,后者未当众辨识真伪,直接收入袖中,然后向拓跋城主道别。
“拓跋城主,辛苦你出手了,待本王回归中原,今日许你之事必将一一兑现,告辞!”
夜王抱拳言语,声音沙哑,拓跋舟虽然受伤不轻,但听到夜王后面几句话,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
待夜王与萧偃月离去,李纯阳三人也要回小镇客栈,拓跋舟在士兵的搀扶下,叫住了他们。
“枪王今夜救命之恩,拓跋舟谨记,还请三位到府上歇宿,容我明日设宴,以谢此恩!”
拓跋舟话语即落,许乘风爽快地答应下来,李纯阳和玉无瑕知道此人是拓跋扈父亲,二人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出于礼貌,也没当面向拓跋舟言明那日在丰齑镇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