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对不对,阎家……真的没有了?”阎听云根本不想听他说道歉的话,又朝他靠近,隔着一张桌子,红着眼眶问:“我阿爹阿娘,还有阿霄呢?他们都怎么样了,张启铭,你告诉我!”
张启铭看着情绪有些不稳定的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站在她面前,想平复她的情绪:“听云,你先别激动,阎家的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极有可能牵连到我们家,金陵此时也是风声鹤唳。”
阎听云不明白什么家国大事,她只知道,她远在江北的亲人现在生死未卜。
“张启铭,我现在只问你,他们是不是还活着,他们……”其是阎听云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问了一半,便哽咽出声。
张启铭想伸手去扶她的肩膀,伸到半空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心有不忍:“我在京都城的线人有传来消息,说阎霄被封会长带去了京都封府。”
阎听云一顿,拉着男人的胳膊:“孩子呢?算算时日,阿霄应该已经生产了,孩子呢?”
张启铭摇头:“不清楚。”
女人愣了几秒钟,才又想起来拉着张启铭问:“其他人呢,张启铭,你告诉我,我阿爹阿娘呢?府里的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张启铭终于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叹息一般的无能为力道:“听云,你冷静一点,节哀。”
阎听云只听到了“节哀”两个字,眼泪如决堤的江河,耳边似乎还留着她阿爹的厉斥,阿娘的温声劝慰,府里面其他人的叽叽喳喳……
一瞬间,她眼睛黑了一下,在往后倒下去的时候,被张启铭抱在了怀里。
“听云,你没事吧?”男人紧张的问。
阎听云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明知道,在这张府,她没有一个可依靠之人,可现在她还是无助了起来,埋首在他怀中,大哭了起来。
“阿爹,阿娘……”
张启铭立在那,有些不知所措,又不敢挪动半分,只好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头安慰她。
张启铭抬头的时候,便看到张启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办公室门口,朝他们看过来。
张启铭微微一动,长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三人的关系,向来微妙,张启铭总觉得他是有愧与他这个弟弟。
张启淮却勾着薄唇笑了一声,云淡风轻,什么也没说转身又离开了,只用最后的余光掠过那正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转身收回来的时候,瞬间变成狠厉的光,敛入眸低。
阎听云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有了点理智,才从张启铭怀里抬起头,她把他身上的衣服哭湿了一大片。
“张启铭,我要回江北。”她仰头道。
这次男人却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冷声制止:“不行,你姓阎,你一旦踏入江北那片土地,恐怕就……”
“就会被人杀死了,是么?”阎听云红着眼眶打断他:“我在这里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与其死在这里,不如让我死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有什么不好的?”
她淡淡的冷笑,心如死灰。
张启铭一慌,便拉着她的手腕道,“听云,你别犯傻了,阎霄不是还没死,你难道要扔下她一个人?”
阎听云似乎被他这话给震惊了,眼珠子晃了晃,才重新聚焦,有些不正常的欢喜起来,“对啊,我还有阿霄,你能不能帮我联系道她?张启铭,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阎家的事情,之所以没有告诉阎听云,那是因为张锐谨对他们下了禁令,江北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否则军法处置。
金陵本就被江北军弱一些,再加上唇亡齿寒,他张家又娶了阎家的女儿做儿媳,有联姻的关系,现在金陵张家也是如履薄冰的时候,若真的被大总统扣上个勾结联合反军的罪名,他张家还真无处说理。
张启铭看着眼前的女人,“父亲下了军令,不准任何人插手江北的事情。”
阎听云一听,便心如死灰,甩开男人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自嘲般的冷笑了几声后,淡薄的道:“也是,你本是张家的人,我是阎家的人,我本就不应该求你。”
她说着,用衣袖仔细的擦了眼角的泪渍,重新抬头,面容冷淡的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张启铭,我们合离吧,或者你给我一直休书,我就此离开张家,咱们两不相欠。”
张启铭要紧了牙槽,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