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封亦烆气得捏紧垂在身边的拳头,恨不得压着阎霄去跟林清致道歉,可又她这会儿又犟的跟头驴似的,气的他心肝脾肺肾疼。
“亦烆,看来你这位夫人,可确实是疏于管教啊!”林宗简朝封亦烆笑了笑,拉着林清致的手转身朝院子里的一个亭子里走过去,坐下后才又继续道:“清致受了这么大惊吓,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不如我们就坐在这等着吧,等你什么时候管教好了,再来跟她道歉不迟!”
林宗简带来的士兵,自动往院子里退了退,围着院子里的亭子站着。
封亦烆看着阎霄,脸色彻底黑沉了下来,他又怎么能不明白阎霄的性子,可眼下,林宗简已经退一步说是家事,他也不好再搬出张继仁和盛宁森两人开口,眼睑闭了闭又睁开,叹了一口气,对沈言道:“沈言,去我房间拿鞭子过来。”
褚玉脸色一白,拧着眉求情:“少爷……少夫人她身体才刚恢复一点,求求您别……”
“住嘴!”封亦烆冷斥。
沈言踌躇着,见褚玉被训斥,犹豫着开口:“少爷当真……”
封亦烆冷眸一扫,“还不快去?”
沈言只好抿唇,朝对面的华林院去取鞭子。
褚玉扶着阎霄,说话带着哭腔:“少夫人,您快很少爷服个软,您这身体根本吃不消的,您这才刚能下床走路,可别又伤着了,少夫人,我求求您,别赌气了……”
阎霄拉开褚玉的胳膊,抬头朝封亦烆笑了笑:“既然要罚,那就来吧。”
沈言拿着鞭子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递到了封亦烆的手上。
阎霄很自觉的走到了院子中央,直挺挺的站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封亦烆走过去,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硬着头皮上,这么多兵看着,他不做出点样子,自然是说不过去。
男人黑沉着脸,“啪”的一声凌空惊响,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阎霄的背上。
阎霄身体承受不住往前倾了半步,只是皱眉,什么也没说,又中心站稳。
“你知不知错?”男人厉声而言,又一鞭子狠狠的抽在阎霄的肩头,眼眶泛着血丝。
阎霄咬着牙,只吐出两个字:“不知。”
封亦烆便又接连几鞭子抽了过去,看不出有半点手下留情,鞭子总抽在一个地方,很快衣服就被抽烂了,阎霄浅青色的衣衫上逐渐浸出几道血痕。
天忽而阴沉沉了起来,头顶黑云翻滚,沉香院里也逐渐暗了下去。
封亦烆抬眼看了看天色,一鞭子抽打下来更加急躁:“阎霄,你可知道错了?”
阎霄腿弯一软,身体又往前倾了几步,一个没站稳就单膝跪地倒在了地上,她咬着牙,忍耐得太阳穴的青筋都要爆了起来,不屑的讥诮:“我不知我错哪里了。”
“阎霄,你……冥顽不灵!”
封亦烆更是气得脖子上直暴青筋,可阎霄非要嘴硬,他扬鞭又是一下,阎霄肩头便又多出一道血痕。
她大病都未初痊,勉强能走动的身体被男人这几鞭子抽下来,身体又怎么能吃得消,这一鞭子下来,她单手撑地,猛地咳了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天上的雨,就在这一团黑沉沉的云朵里忽然落了下来,冷冷硬硬的砸在她脸上身上。
褚玉看不下去,想上前去求情,却被沈言一把拽住了手腕。
“沈管家……”褚玉眼睛红彤彤的,眼泪跟天上的雨似的,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沈言微微蹙眉,心软了不少,压低声音道:“若真相救她,你可敢去请老夫人?”
褚玉一愣,眼眶里的泪没继续往下滚,两秒钟后便坚定的点头:“少夫人是个好人,我愿意!”
封府上下,封老爷和老夫人已经不问事务,居住在府东的云竹院,没有家族重大事件,谁都不敢轻易去打扰。
褚玉说着,便偷偷转身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跑出了沉香院,一路往东跑去了云竹院。
雨势越来越大,阎霄一身浅青色的衣裙沾粘在身上,才能看的清她身体有多消瘦,肩头和背上都是血迹斑斑的,跪在地上站不起来,看着都叫人不忍心。
林宗简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脸上仍是温和的神情,似乎对这出戏很满意。
林清致毕竟是小姑娘,反倒是有些看不下去,偷偷拽了拽林宗简的胳膊:“爹,要不够了吧?”
林宗简瞥了她一眼:“难成大事,你想嫁给你的烆哥哥,这封府里可怎么还能有另一个少夫人的存在?”
林清致听懂后,无端的睁大眼睛,“爹,你不会是……”她说着把目光朝伏在雨幕中的女人看过去。
林宗简睨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你安心看着就好,不要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