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燕儿再次拔出了自己的宝剑,道:“既然告御状没用,那我就立刻去把慕容德那老匹夫给劈了!”
说着就要往外冲。然而,她刚刚冲到门口,没想到荆天捷竟然就在门口,一个手刀将她劈晕了!追在后面的计谨言松了一口气:“还好,我就怕她冲动行事,一会儿怕是连累了整个右相府!”
“现在,是大人的性命最重要,你光顾着跟燕儿吵有什么用?”
荆天捷一脸阴沉:“柳乘风不行,我们得找别人给大人解毒!”
“可是……”计谨言一脸的丧气:“柳神医都不行了,大人只吊着最后一口气,如何还撑得到咱们找别的大夫过来?”
荆天捷沉默,一时之间也是没了主意。*东苑。柳乘风来的时候,凤箫吟已经有点狂化的趋势,扎布想到上次聂臻捆绑住了凤箫吟至少能撑一下,便故技重施。看见柳乘风来了,扎布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柳先生,郡守府是有冰窖的,是否现在将爷送进去?”
柳乘风没有立即回答,先上前给凤箫吟诊脉。这一次把脉的时间比过往每一次都要久一些,扎布看着都觉得着急,又问:“柳先生,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上次淮安王发病,后来究竟是怎么挺过去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没有告诉我?”
柳乘风蹙眉,放开了凤箫吟的手。此时的凤箫吟已经不太清醒,浑身都是紧绷的,面色通红,还发出一阵阵低吼用力挣扎,靠近他一尺之外都感受得到滚烫的热意。他的力道也非常强悍,眼瞧着扎布捆绑的那些布条都要被他绷断。扎布一边加固捆绑一边答道:“并没有遗漏,爷将右相大人扑倒之后,右相大人昏了过去。二人都泡在浅滩上,小人本以为爷会继续……孰料后来爷竟然翻身滚到了深水里。小人连忙将爷捞了起来,没想到过不久爷的意识就清醒过来,不再发狂。”
柳乘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柳先生,爷这种情况……”扎布担心地问:“会不会阴阳调和也没用了?”
柳乘风在药囊里取出两只瓷瓶,分别倒出一粒药丸,将两粒药丸捏在了一起成为一颗,递给扎布:“先给淮安王吃下去,然后送去冰窖。”
扎布自然是听命。柳乘风见凤箫吟已经服过药了,才道:“阴阳调和自然是有用的,但是治标不治本。”
“什么?”
扎布还在疑惑,榻上的凤箫吟突然剧烈挣扎,此时布条竟然都崩开了!他慌忙压住凤箫吟的手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凤箫吟重新捆绑起来。柳乘风一边帮忙,一边叹气,道:“阴阳调和只是打通逆转的气血,却并不能将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给清理干净。”
娘胎里带出来的毒……这句让扎布顿时没了话说。柳乘风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潜心钻研,却始终不得门路。解铃还须系铃人,关键就在老王妃身上。”
“可是老王妃……”扎布有些急迫:“她早就过世了!”
南梁国熟知淮安王凤家的人都知道,凤箫吟的生母——前朝公主皇甫凤羽在凤箫吟三岁的时候就已辞世,老王爷痛失爱妻为此还大病一场,坚持到了凤箫吟十岁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于是将王位传给了凤箫吟,孤身一人云游四海。之后,凤箫吟便病了,群医束手无策。却只有极个别人才能知道,凤箫吟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幼年时期习武还没有小成,故而并没有触动毒发。十岁上,凤箫吟习武有了小成进入瓶颈期,从此毒发,随时吊着一条命。而现在,解铃还须系铃人,老王妃都没有了,岂不代表着凤箫吟没救了?柳乘风对凤家的事很清楚,只能说道:“所以……淮安王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扎布沉默,倏地,陡然警觉地看向窗户的方向。柳乘风与他对望一眼。扎布咬了咬牙,道:“爷不喜亲近女人,只对聂右相感兴趣,而偏偏聂右相不是个善茬……”他迟疑着看向柳乘风,问:“柳先生,或许我们可以用点什么药,让聂右相在事后忘记这回事?”
本来扎布就问得十分忐忑,当他问完的时候,柳乘风的眼神一冷:“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聂大人身上了,她中的毒我解不开,聂右相自身难保!”
扎布震惊:“那岂不是……”柳乘风苦笑:“这次,聂右相是栽在国舅爷的手里,她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这聂右相已经够小心了……”扎布说这着,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道:“爷若是好了得知聂右相就这么没了……只怕要抓狂。”
柳乘风不发一言。两人说着,双双把目光放到窗户那边,果然看到一条影子离去。*主院这边,酒席早已经撤了。慕容德坐在小厅里,将手搁在八仙桌上,手指不断地在桌上密集地敲着。跟了他很多年的孙星知道,这是他心急的表现。他们在等消息。一直到后半夜,黎明破晓前,终于传来消息:“国舅爷,聂右相不行了!”
“你把情况仔仔细细地给国舅爷说说!”
看着慕容德脸上一喜,孙星却留了个心眼。那人回答:“是,属下这就细细说来。当时聂右相毒发被送回了房中,不一会儿柳先生就来了……柳先生的意思是,对聂右相的毒无能为力,之后便被扎布给带走去给淮安王看病。后来,小人听到了银护卫和计师爷两人大吵起来……”他的话让慕容德的脸逐渐开颜,但是很快就又怔住,脸上闪过谨慎,问:“意思是,还没有断气?”
那杂役打扮的人说道:“这都几个时辰了,国舅爷的药怎么可能没用呢?肯定断气了,刚刚小人过来之前,听到了计师爷和荆统领商量,说是聂右相死了的消息不能传出去,对外宣城聂右相病了!”
“死得好!”
慕容德冷哼一声:“看这样子,还真像是不行了!”
接着,他又问:“那么,淮安王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