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只感觉自己全身发冷,她的祖母病危,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半个月,她只想赶紧出宫与她团圆,才会在许清笙将自己从辛者库叫来做这件事的时候,答应得毫不犹豫。
那时候,清溪还以为这是天时地利人和,连老天都见不得她与祖母团圆不了,特意派了个任务给自己解决,只要一解决了,她就能出宫与祖母团圆了,哪想着许清笙心思缜密,居然要她继续留下来,也不知等到时候出宫的时候,祖母还在不在了。
“许良娣,奴才祖母的病情可能等不了那么久,可以让奴才提前出宫吗?”清溪哀求道,满眼都是小心翼翼。
哪知许清笙并不客气:“不可以!”
清溪的双眸内瞬间一片绝望,许清笙却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做安抚状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你祖母不会有事的,虽然她身边现在没有人照料,但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只要你做得好,我自然可以派人随时随地守在她的身边,什么药物什么细致照顾,我通通会交代下去的,绝不会苛刻她老人家!”
清溪听闻,双眼一亮,神情好像没那么绝望,但也没见高兴到哪里去,之前许清笙就有提过这件事情,但清溪并不答应,因为外头的郎中已经说了,她的祖母,即便是有药物控制着,也因为常年身体虚弱,体质太差,活不了多久。
清溪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出宫回去陪她最后一段日子,但眼下有许清笙的擅自做主,她也没法离开,一个小丫鬟根本没有本事出宫,要不是需要仰仗着许清笙,她可能还没走出城门口就会被发现定罪。
“是!”清溪已经不再跟许清笙讨价还价,毕竟身份地位悬殊,多说也是无用,奴才就是奴才,若没有主子的眷顾,自由永远是享受不了的。
清溪虽然答应得很心不甘情不愿,但身不由己,也只能如此。
若是清溪所做的事情真的败露的话,她也深知自己会出不了宫,但如今有许清笙派人去照料自己的祖母,她倒是能放一些心,若是因为自己的牺牲,就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那清溪也是无怨无悔,愿意去扑汤蹈火的。
许清笙并不打算考虑清溪低沉的情绪,很无情的提醒她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不要忘记去做,只有将事情都解决了,你也就能出宫了,以后咱们再无瓜葛!”
“奴才明白!”清溪小声应道。
许清笙的唇角又勾起了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她拿着茶杯,轻轻吹掉了浮在上边的茉莉花瓣,优雅尊贵的姿态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暗藏祸心的人,小啜一口后,还笑得更加得意了。
让清溪去倒茶油,真正的目的并非是要伤害赵夭夭腹中的孩子,而是要勾起伏渊对秦书颜的回忆,从而导致伏渊与赵夭夭的感情丝丝的破裂,这才是她的目的。
许清笙早就知道赵夭夭腹中的孩子,不用等她下手,就已经有人按耐不住性子开始蠢蠢欲动了。
既然那人那么等不及,也正好能给她一个可以栽赃的机会,到时候是她做的事,不是她做的事,也该一并都算到那人的头上。
许清笙打得一手好算盘,她之所以都不出来针对任何人,也无非是想做黑暗中那只看不见的手,在必要的时候,狠狠的推一把想处理的人,且顺利栽赃,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承泰殿,小李子禀报了自己去观察回来的现象,清溪去了瑶芳殿,伏渊与赵夭夭听闻都倒抽一口气,没想到那茶油之事,居然是张良媛所指使。
小李子透露自己见到了清溪将茶糕转手送给了张良媛身边的一个丫鬟,还顺势交接了张纸条,交接完纸条后,张良媛身边的那丫鬟就露出了会意的神情,虽然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但两人的行举就像是在密谋什么事一样,让人不得以联想到那茶油之事。
赵夭夭真觉得那张冷冷跟她就是犯冲,自打一进宫以来,针对自己最明显的除了李霜儿以外还有一个就是她,本身就因为听了她所弹奏的曲子而感到身子不舒服,现在那茶油一事于她们看来,又是因张良媛而已。
一次两次的针对也就算了,频繁如此,任是再善良的人也都会心态崩溃,心情不佳!
且还有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伏渊叫来了所有的太医为赵夭夭诊治她的疑难杂症,但每一个都束手无策,无能为力,诊断不出赵夭夭发病的根源于什么,开了些药,也就当是能缓一丝的身子不适就缓一些了。
赵夭夭眼下若是继续睡觉的话,只会日复一日都要承受心神扰乱的困扰,那些太医全被伏渊给轰了回去,他去请太医来为赵夭夭诊断毛病时,还曾引起轰动,认为又不是天皇老子,只是一个小小良媛罢了,治个病居然这么兴师动众,架势堪比得过皇上了。
伏渊并不在乎那些人怎么说,老皇帝也不在乎,在听到伏渊的请示之后,一下子就批准了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赶到了承泰殿去为赵夭夭诊治。
并非是他喜欢赵夭夭,而是赵夭夭的腹中有他的皇长孙,自然是要重视有加,哪想着全太医院的太医都赶来后,也无法根治,结果太差强人意,也难怪伏渊会生了那么大的气。
“这个张冷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居心叵测,简直心思阴毒!”伏渊拍桌而起指责张良媛,原本赵夭夭心神紊乱一事,他还认为张良媛有些无辜,但如今连茶油之事都跟她有关。
派了个清溪在自己面前有意无意的提起秦书颜,无非就是要挑拨离间他和赵夭夭赵夭夭的感情,只可惜伏渊并不上当,还派了小李子去调查,算是抓到了张良媛的一个把柄,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