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恨我,是因为梵曜给你下毒,星萝也是我身边的人,她背叛我,伤害了你,更因为我没有研制出你需要的解药,反而害你被乘人之危。你恨我,我理解,可是我不能这么离开你,北冥爵,我们之间再多的恨和怨,也不能走向决裂,你明白吗?”
她放下高傲和尊严,只想恳求这个男人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和双腿,我会……”
“你不欠我。”北冥爵打断了诺清幽的话,嗓音越发冰冷,“我听说你为了给我试药,险些出事,这样就够了。”
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痛难言,如果她真的试药出事,他也不会独活。
还好,她好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他再也看不见她绝美的面庞,看不见她清澈明亮的眸,看见她一颦一笑的风韵和美好。
他不再有资格追求她,得到她。
诺清幽瘫软了身体,沙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真要和她两清?
“诺清幽,你是聪明人,我们就此打住。如果再做纠缠,我们之间的隔阂只会变成怨恨。”
怨恨。
诺清幽再次失去力气。
北冥爵离开后,诺清幽独自一人留在院子里。
气氛越发阴森。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后的院子一下子明亮起来。
她惊了片刻。
转过头,看见明亮如昼的房子,诺清幽鼓起勇气,走向里面。
门打开了一个缝。
她轻轻推开门。
温馨的粉蓝沙发,中间一个小电炉,一个书桌,还有一台电脑……桌上摆放着蓝色的小野花,和外面的阴森相比,房间里是极致的温暖美好。
“你好。”
一道和房间里摆设一样温暖的女人声音传来,诺清幽顺着声源看去,窗户的薄纱那头,走出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温婉女人。
女人的眉眼间温婉如水,但诺清幽还是感受到她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
她盯着女人,眼神凝了片刻,“你是?”
“夜染。”
诺清幽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自称夜染的女人。
“很惊讶,对吧?没几个人知道我还活着。”
夜染坐在沙发上,对诺清幽笑道:“请坐。”
“你和北冥爵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最亲的人。”夜染道。
最亲的人?
诺清幽的眉头缓缓蹙起,良久,她道:“他见到你了?”
“嗯。只可惜他的眼睛受了伤,我们再见,却是这样的局面。”
诺清幽有些不解,这个夜染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会留在帝园?
难道她是为了帝烈皇?
“我知道你的问题很多,不过我无法回答你什么。”
“夜家的人知道你还活着吗?”
“不知道。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这么说,北冥爵也是才知道你还活着。”
夜染的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你和他一样聪慧。”
“不,如果我够聪明,我会一直守在他身边。”
“发生这样的事不怪你,不过他似乎铁了心不愿再和你有什么,你为什么不成全他呢?一个骄傲的男人,是决不允许自己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这般不堪的。你如此聪明,何苦为难他,也为难你自己。”
“所以……你故意露面,是想劝我离开他?”
“离开,才是一种开始。”
诺清幽心中重复着夜染的这话。
离开才是开始?
她和北冥爵,的确有了难以解开的结。
“你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吗?”
“他会找到他们的,你要相信他,就算他成为一个废人,他也不会容许别人伤害他的孩子。”
诺清幽闻言,自嘲一笑。
是啊,她也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你要走了?”夜染道。
“恩,我要离开a国了。”
“聪明的女孩儿,去华国吧。”
诺清幽步子一顿,华国?
“华国才是他的家。你越是了解那个国度,你就可以离他越近。”
……
原本是一场无法化解的僵局,极有可能改变a国此时的大局,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轻松把局面控制下来。
帝释天钦佩的打量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勾起薄唇,“多谢。”
“你我是敌人,说这个字太虚伪。”
“我从来都知道,只要你见到夜染,我们就不再是敌人。”
“梵曜是听你的命令,给我下毒。”
“不。我并不想让你死,更不想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只是希望梵曜可以牵制你。是他自己因爱生恨,也是你低估了一个男人爱而不得的仇恨。”
北冥爵沉默着,似乎在思考这话。
“星矿资源我们可以共享。”
“不需要。透透在哪儿?”
“她很好,目前在帝园五公里外的小别苑。”
帝释天想了想,“你要见她吗?”
北冥爵摇头。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威武强大的爹地,见儿女……和见她是一样的。
除了心痛和绝望,再无其他。
“女大公今晚出现在帝园,你是如何说服她的?”
“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冒险。”北冥爵语气淡漠道。
“他可是你的好兄弟。”
“星矿资源我不需要,我要你以帝行财阀执行长的立场,支持皇甫阙成为王室掌权人。”
“我以为你会站在首相先生那边。”
北冥爵和首相府,也是有渊源的。
北冥爵之前一直在纠结,但是发生这件事后,相比于首相府的冷眼旁观,皇甫阙的不顾一切才是他最看重的。
帝释天耸耸肩,笑道:“皇甫阙这一赌,赌对了。”
赢了格局,也赢了未来。
“我们走。”北冥爵道。
林毅准备推着他离开,帝释天却突然站起来,把轮椅的扶手握在手里,“我送你。”
北冥爵什么也看不见,嗅觉和听觉以及感知力都比从前更加强大,他能够感受到帝释天压抑的气息,以及微微颤抖的手。
他觉得奇怪,“帝释天。”
“怎么?”
“你在可怜我?”
“当然不是。你需要的不是可怜,而是振作。”
北冥爵的脸色一凝,冷笑道:“别忘了,我们是敌人。”
“没有永远的敌人。”
“呵。”
帝释天笑了笑,推着北冥爵的动作越发的沉稳。
这条路终究是要走完的,再惺惺相惜的人物,也是要分开的。
到了帝园门口,北冥爵只觉脖子一凉,他以为帝释天要搞鬼,不料帝释天是把一条项链挂在他的脖子上。
他摸了摸项链,应该是银质的,还是个十字架。
帝释天潇洒的转身,不给北冥爵询问的机会,吩咐护卫,“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