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冰警惕倒退半步，小白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气得楚昭昭牙齿咬得咔咔响。
赵玄朗深吸一口气，回头笑看着楚昭昭，道：“方才是不是要答应我了？”
楚昭昭看着他笑得像只狐狸的样子，眉梢微挑：“世子大恩，小女子来世当牛做马，定当报答。”说罢，扬长而去。
赵玄朗头疼，上辈子你也是这么说的，这辈子你还不是在耍无赖。
“世子，你头疼？”阿冰看他闭眼皱眉一脸无奈的样子，不解道。
“阿冰。”
“嗯？”
“你这辈子，最好别娶媳妇儿。”赵玄朗露出标准浅笑，看了眼楚昭昭离开的方向，嘴角翘得更高了些。不妨事，你现在不答应，下次总要答应的。
阿冰看着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总觉得背后凉凉的。等他走后，才忙跟了上去。
官府的人上来，不过是例行检查罢了，而且长乐庵上上下下赵玄朗已经全部打点过了，不会让他们查到任何东西。
倒是下午的时候，云夫人携云娇娇上山来了，同行的还有此番娶为侍妾的郑氏母女和郑云航。
云夫人因为丧子一事，来后便跪在庵堂里没出来了，郑氏便急不可耐的去见了徐慧娘。
徐慧娘初看她，一身极好的紫色苏绣长裙，披着灰鼠披风，描着浓妆，比之以前少了份端庄多了份娇媚，打扮却是富贵不少。
“郑妹妹……”徐慧娘才唤出声，便听郑氏道：“楚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唤我郑姨娘就是了。”郑氏踏入花厅，瞥了眼徐慧娘身边空着的位置，自然的走了过去。
郑如意看她不解的样子，浅笑道：“楚姨不知，现在娘亲已经是云尚书的妾室了。”
徐慧娘诧异不已，郑氏已经是寡妇，还带着个女儿，她居然不顾名节给人去做小了？
“你怎么……”
“知道你惊讶，不过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娘俩也是被人赶出来，没法子了，总不能活活饿死，得为自己谋条生路不是？”郑氏讽刺笑道。
徐慧娘知道她指的是之前将她们赶出楚家之事，可错本就在她们母女。
她微微皱眉，没有觉得多亏欠，只道：“既如此，那就恭喜郑姨娘了。”
郑氏没想到一向软弱的徐慧娘会这样说，气结，阴阳怪气道：“不必客气，等日后楚夫人有此下场，我一定也帮你找个好人家。”
徐慧娘是大户出生，从不与人争执，闻言，气得面色发红却说不出话来。
郑如意只笑道：“娘亲开玩笑呢，楚姨不必介意。”
“是啊，有什么好介意的呢，如意姐姐都自甘由郑家嫡女变成云家庶女了。”楚昭昭听说郑氏母女来时，就知道她们来意不善，而且此番上山，必然也不仅仅是来陪云夫人的。
郑如意这样野心勃勃的人，怎么可能甘为庶女？郑氏这样贪心不足的人，更不可能甘心做一个老男人的小妾，那么她们愿意这样做的唯一原因，就是等着能有朝一日扶正。要么她能生下儿子，挤走已丧子又人老珠黄的云夫人，要么云夫人死，她做继室。
楚昭昭走进来，凉薄轻笑：“郑姨娘与一品夫人平起平坐，难不成是入了大家族，还不知道规矩么？”
郑氏面色微紧，冷笑着站起了身来：“昭昭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托了郑姨娘的福。”楚昭昭淡淡笑罢，才上前坐在了她方才坐的位置上，并跟底下的白芍道：“愣着做什么，郑姨娘过来，好歹是客，搬圆凳来。”
姨娘是什么？只是个奴才，连半个主子都算不上。更不必说这么大才随生母入别家做继庶女的郑如意了。
郑氏一张脸铁青，郑如意还能镇定些，轻笑：“昭昭还真是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也是，你是尊贵的将军府嫡女，我们不过是寡妇和孤女而已。”
“说错了，云大人还活得好好的呢。”楚昭昭说完，便睨到了一旁既贪婪又带着狠意盯着自己的郑云航，嘴角翘得更高。
郑如意面上绷着笑容，并在身前的手却把握着的帕子都快绞烂了。
很快，白芍把圆凳搬来了。
郑氏哪里还能忍这羞辱，只冷笑着看了眼徐慧娘，才道：“希望楚夫人最好一辈子顺风顺水，可别落得和我一个下场。”说罢，扭头就走了。
郑如意规规矩矩行了礼，才浅浅一笑：“娘亲说话一向直爽，楚夫人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与我们计较。“说完，看了眼郑云航，才带着他一道走了。
等人都走后，徐慧娘将胸口的闷气吐了出来。
倒是再看女儿，她这张利嘴也不知随了谁，但真是解气。
“下次在外头可不能这样了，你还小，爹娘不能时时护在你身边，况且人心险恶，万一出了事，得不偿失，知道吗？”她温柔道。
“娘亲放心，昭昭有分寸的，就是见不得她们特意来欺负娘亲。”楚昭昭看着温柔的娘，心里所有的恨都化作了一滩水，轻轻柔柔的，抚慰着她一身的伤痕。
徐慧娘抬手轻抚她的脸，看了眼郑氏离开的方向，倒是提起了心。若是柏擎知道她居然去给人做了小，一定要气坏了。
楚昭昭却不这么想，爹爹越早看清她们的真面目，才越不会犯糊涂。
她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唇角冷冷勾起。
郑氏出来后，便再也忍不住了，气得狠狠掐在身边丫环云春的胳膊，疼的云春不停求饶她才不耐烦将她推开。
“徐慧娘算个什么东西，当年若是老爷没死，我现在也是堂堂正正的将军夫人，用得着被她们如此羞辱么！”郑氏怒不可遏。
云春悄悄擦去眼泪，捂着疼麻了的胳膊咬着牙不出声。
郑如意却只冷笑道：“他们迟早会付出代价的，当年他们欠了我们郑家的，我一定叫他们全部还回来！”
正说着，便见云娇娇寻了过来。
郑如意忙道：“娘，您先去陪云夫人吧。”
“嗯。”郑氏知道云娇娇不喜自己成为了姨娘，忙带着云春走另一条小道离开了。
等她刚走，云娇娇便看到了郑如意，眼里只有被背叛利用的羞辱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