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潜意识之中,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总觉得安玉歆并不是真疯,这些消息也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心中更觉得是有人故意要让天下都知道,让宁国侯知道,他顾家背弃了郝慈。
可是眼下娘和大哥明显是听不进去,顾怀信只觉得心口憋着一口气,看着他们:“唉!”
转身出了门。
顾夫人见此,眼中很是疲惫。
看着顾含章。
顾含章只得轻声劝到,娘莫要担心了,怀信不是小孩子了,会想明白的。
话虽说着,眼中却神色却也复杂的很,眼中更满是担心。
自从离开京城,这已经快一个月了,却是半点郝慈的消息都没有。
他每日瞧着郝慈留下的那些东西,心中更是思念的很,即便宁国侯说了,南宫煜不会伤害郝慈,可是一想到当时她昏厥的模样,顾含章只觉得自己的心,似是被人紧紧握住一般。
连呼吸都有些疼。
郝慈却是不知道,顾含章的思念,此刻哭红了双眼,看着浑身是血的南宫煜,第一次心中觉得慌乱。
似是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未曾如此慌乱过,那些时候,南宫煜总是会出现在她身边。
甚至在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南宫煜是刀枪不入,不会受伤不会死,如同神一般的人物。
可是现在看着他面无血色的倒在自己面前,郝慈心中开始害怕。
如今她算是熟识的人,能够依靠的便只有南宫煜了,若是南宫煜再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在这个世上,她便再没有可以相信可以依靠之人。
眼泪落在南宫煜的脸上,只是此刻他昏死过去,根本感受不到。
孙谦没想到他们竟是遭遇安玉歆的伏击,此刻也是面色凝重,见着郝慈双眼通红,心中更是担心的紧,赶紧出声劝慰道:“小慈你先别着急,咱们赶紧找个医馆,先将他身上的伤处理好。”
说着吩咐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路。
担心安玉歆的人追上来,孙谦没敢去离着卢龙城最近的村子,而是选择了稍微远一些的小镇。
一进镇子,便直奔医馆。
这镇子不大,只有一家医馆,看上去也是有些简陋。
虽说背靠着卢龙城,却是个荒凉的地界。
孙谦和车夫将南宫煜搬下车,直接抬进医馆。
郝慈扶着苍松下车。
苍松比南宫煜好些,伤着的不是要害,虽说也失血过多,但神智还是清醒的,跟着郝慈进了医馆。
医馆里坐着一个女子,瞧着模样跟郝慈差不多大的年纪,却是个稳重的。
见着孙谦他们扶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轻声道:“这二位的伤势太重,我不过一个小医馆,没有那个条件,卢龙城离着这里不远,公子若是想要救他们的命,还是赶紧带着人去卢龙吧。”
闻言孙谦顿时变了脸色,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这位姑娘,我朋友伤势太过严重,若是现在再去卢龙只怕是来不及了,还请姑娘出手相救,先救了我朋友。”
闻言姑娘眉头皱了皱,却是没说话,就听着后堂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璐璐来了什么人啊?”
被唤做璐璐的姑娘闻言回过头,眼中神色很是复杂:“爷爷,来了两个患者,伤势很有些严重,我估摸着咱们铺子里的药怕是不够,所以让他们去卢龙城,莫要在这耽搁了。”
随着姑娘的声音,一个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郝慈就瞧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手中拿着一个葫芦,也不知装着水还是酒,走了出来。
不过瞧着气色很是不错,看了眼南宫煜和苍松。
眼中神色微微变了变,随后轻声道:“既然是已经抬进来了,自是没有不管的道理,抬进去吧。”
说着吩咐孙谦。
孙谦见这老者说话还有几分客气,当即躬了躬身:“在下孙谦,谢过老神医。”
说着扶着南宫煜进了里间。
这里间搁了一张床,孙谦将南宫煜放在床上,郝慈扶着苍松坐下。
老头这才吩咐姑娘:“璐璐,快去准备东西,得把他背后的箭取出来,瞧着这深度,怕是伤到骨头了。”
郝慈听着老头的话,只觉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看着昏迷不醒的南宫煜,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若当时南宫煜没有帮她挡这一箭,那如今躺在这里的便就是她,眼泪顿时觉得干涩的疼。
她本不是那种喜欢流眼泪的人,可是如今瞧着南宫煜不省人事的模样,再也忍不住。
老头看了郝慈一眼,没有吭声,只是吩咐璐璐姑娘帮着他,将南宫煜背后的铁箭取了出来。
郝慈瞧着不过十公分长的铁箭,一大半都没入南宫煜的体内,上面满是倒刺,此刻还挂着不少的碎肉。
心更是忍不住轻颤。
再看南宫煜,苍白的脸上,眉头紧皱在一起,似是因为疼痛,活活的给疼醒了。
这猛地睁开眼,南宫煜瞧得不清楚,郝慈见此,赶紧快步走到床前。
瞧着郝慈双眼通红,南宫煜很是虚弱伸手摸了摸郝慈的额头:“别这样,当心你的眼睛。”
闻言郝慈只觉得眼睛更有些酸疼,一旁的璐璐姑娘这才看向郝慈,见着她眼中满是红血丝,冷声道:“他不是在吓唬你,若是你再这么下去,很快就会瞎了的。”
老头闻言看了一眼璐璐姑娘,语气中带了几分责备:“你有空快去看看那个人,给他伤口处理一下吧。”
璐璐闻言很有些不高兴,却也没吭声,直接端了药朝着苍松走去。
郝慈顿时心中升起一种感觉,这爷孙两个很是奇怪,只是眼下根本没有机会多想,就听着老头说道:“这位姑娘莫要担心了,他身上的铁箭已经取出来了,虽然这伤势严重,却并未伤及要害,修养个十天半个月便能好转,至于你另外一位朋友,只是受了些皮肉伤不碍事的。你莫要再担心,比起他们身上的伤,你的眼睛才是比较严重的,刚刚璐璐的话虽说的有些直,却是没说错,你且控制好自己,莫要再落泪,如今瞧着眼睛已经哭坏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伤了眼睛,就彻底的看不见了。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就是眼睛,姑娘望自珍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