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谦闻言当即面上露出喜意,但眼中却似是犹豫不决一般,崔海见此当即笑着点点头:“孙公子也无需现在就答复咱家,大可以回去好生想想,等想好了,再来告诉咱家也不迟。”
说着看向一边,孙谦面上闪过犹豫的神色,随后看着崔海,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那不知孙谦需要怎么做?”
“孙公子只要等飞黄腾达之日,不要忘了咱家的人情便是。”崔海说着,眼中别有深意。
孙谦当即道:“那是自然,若真能入朝为官,孙谦绝不会忘了崔公公的好处。”
等孙谦出来,已经是小半个时辰。
小太监看着孙谦走远,赶紧进去,见着崔海,忍不住皱眉:“公公怎么与孙公子说了这么长的时间?”
闻言崔海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道:“日后你自会明白,这孙谦绝非等闲人,日后瞧见了记得恭敬一些,别怪咱家没有提醒你。”
“是。”小太监诚惶诚恐的应声,随后跟着崔海离开。
等回到别苑,刘徵也刚从外面回来。
孙谦一口茶还没喝完,就听着刘徵问道:“怎么样了?”
郝慈笑着回转身:“这崔海果然没有骗我,我自是照着咱们算计的与他说了。”
“那张太后呢?可有什么异样?”刘徵说着看向孙谦。
孙谦这才搁下茶杯:“太后那边没什么动静,不过这崔海却是个妙人,竟然将心思动到我的头上了。”
“什么意思?”闻言刘徵不由问出声。
孙谦这才看着刘徵轻声道:“崔海今日问我可想入朝为官,我猜测他怕是想将我安插到张广智的手下。”
“他是想用你来分割张广智的权利?”刘徵顿时眉头微皱。
郝慈却是摇了摇头,看着刘徵:“只怕,崔还是想用孙谦来恶心张广智才是。”
“怎么说?”
“这张广智送了五常侍到张太后跟前,让崔海在太后面前不如以往,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崔海自然也要安插人在张广智身边恶心恶心张广智才是。这朝中上下如今的人,分为两派,一派是亲张派,一派则是怒张派。这亲张派都是拥护张太后的,大多也都臣服在张广智的手下,这些人除了杜先智之流,旁的崔海根本不得用。至于反张派的都是先帝留下的老臣,这些人拥护的是大梁的江山,心中本就对张太后插手朝政之事不满,自然不会投靠崔海。
但孙谦不同,他哪派都不是,偏偏还很得张太后喜欢。崔海这个时候拉拢孙谦,按照常理孙谦定是要感恩戴德。因着张太后对孙谦的喜欢,要将他安插到张广智手下,并非什么难事。这样,崔海对孙谦算是有知遇之恩,孙谦又被安排在张广智手下,师兄想想可是比五常侍更能恶心张广智。”郝慈说着,看着刘徵,眼中别有深意。
刘徵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连声道:“此计甚好,师妹,这可是你给崔海出的计谋?”
闻言郝慈摇了摇头:“我今日只是提点了他一句,若是想要用立不倒,只能将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
“看来这个崔海是个不容小觑之人。”
郝慈闻言没说话,只是看了眼门外。
不过两日的功夫,张广智便觉出不对来了。
先是五常侍伺候张太后的时候出了岔子,将张太后最喜欢琉璃花樽给打碎了,然后便是先帝送给张太后的飞凤回鸾钗丢了,最后在卫风的房间找到。
虽说卫风连声辩解这金钗不是自己拿的,张太后也没问罪,但是瞧着五常侍的脸色终是没那么好。
五常侍得宠不过几日,便是彻底的失宠了,也就只有卫邢还能在张太后跟前伺候。
还不等五常侍的事情过去,张太后竟是将孙谦安排到丞相府,说是辅佐丞相剿灭诸侯,但却将这禁军的实权交给了孙谦。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张广智进宫询问张太后,得了一句不冷不热的,孙谦是个能臣的话,气的躺了三日。
眼瞧着马上就要到张垚的亲事,整个丞相府上上下下也忙碌起来。
张太后借此机会更是要孙谦接管京中的大小事务,美其名曰是帮张广智分担一些事情。
张广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命人将卫邢唤道府上。
卫邢这才战战兢兢的说道:“这几日都是崔海在张太后跟前伺候,崔海本就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有些朝政上的事情,太后都愿意跟崔海说说。崔海便借着这个机会,跟太后进言,说是如今朝中所有的事情都经由丞相你一人之手恐有不妥,那孙谦看上去是个得用之人,太后也喜欢,何不将一切事情交与孙谦。让孙谦统领禁军,这样丞相才好腾出手来好好的想着如何对付各路诸侯。”
登时张广智的脸色就变了,狠狠的拍着桌子冷声道:“崔海,我就知道是这个崔海在背后捣鬼,早知道当初直接一刀杀了他,也省的现在这些麻烦事情。”
张广智说着脸上的神色更是黑的很。
卫邢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还不等话说完,却听着门外有人惊慌失措的喊道:“相爷,大事不好了,相爷!”
一边说着,声音由远至近。
张广智听着像是管家的声音,不由的站起身来。
就瞧着管家顾不得礼数,直接推门进来,看着张广智当即说道:“相爷,大事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是?如此慌慌张张的。”张广智因为崔海的事情,心中还有些气恼,此刻见着管家口气自是不善。
管家却是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说道:“相爷,公子在外被人给偷袭了,伤了命根子。”
一句话顿时叫张广智觉得脑子一蒙,当即走了两步,却似是一时间气血太甚,走的急了一些顿时眼前发黑整个人朝着一边倒去。
管家赶紧上前扶着,好半晌张广智这才出声道:“公子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等张广智赶到就看着张垚已经被人抬了回来,此刻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在他的下半身裤子上已经染满了血迹,更是将生下的床单都给打湿了。
张广智瞧着一旁托盘上血糊糊的东西,彻底的崩溃了,扑倒床前双眼通红的看着张垚:“这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