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个洞怎么来的?”正在院中练武的穆寻听到声音皱着眉走到被桃夭用神力打的一人深的大坑,沉声问。
“是紫阳宫的神女砸的,奴才这嘴也是她害的,少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呀。”那个家奴一边哭哭啼啼的跪在穆寻身前诉苦,皮开肉绽的嘴配上痛哭流涕的脸,不可谓不惨。
桃夭?
怎么会是她?
她来做什么?
“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一遍。”穆寻低着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家奴,面色不愉的问。
桃夭绝对不是随便发怒之人,必定是这个家奴说了或者做了什么让桃夭发怒的事。
看来穆府需要好好整治一番了,穆寻听着家奴添油加醋的叙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嘭。”的一声,家奴的身体如同破败的风筝一般高高的飞到天上,又重重的落下。
这一脚比之前桃夭的那一击对家奴的厉害,桃夭那一击威力十足,却只是对于地面,给予家奴震慑,嘴上的伤也只是对于他之前吐吐沫的惩罚。
当时桃夭虽然怒极,恨不得立刻杀了这家奴,以泄心头之恨,但前世的经历让她对人命有一种敬畏,即使在这个世界,她仍然无法下手真的杀死一个人。
“你这张嘴对神女说什么或者做了什么?”穆寻如同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恶魔,从小从战场上拼死厮杀,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嗜血从穆寻的骨子里但发出来,是真正的恶魔。
“没……没有。”家奴因为刚刚穆寻那一脚,胸腔的肋骨断了好几根,身体支离破碎,现在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就会咽气死掉。
“还在狡辩,看来你很想死,那本将军便送你一程。”穆寻如剑锋一般锋利的眸子危险的眯起,脚抬起猛地一脚对着家奴的身体踩了下去。
“咔嚓咔嚓。”十分清楚的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家奴张着口,未发出的“不。”字永远发不出来,丑陋的脸上惊恐万分。
“我给过你悔改的机会。”穆寻将脚抬起,眼中没有半丝感情,真正的嗜血无情。
穆府的官家后知后觉的带人跑过来,刚出了穆府大门,便是一惊。
这是?
“收拾了。”穆寻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满眼惊讶的官家,冷冷道,说完,径直从一众人方向走去。
众人见了,纷纷让道,腾出中间的位置,穆寻身上的杀气其实已经消退了很多,但依旧让这些只见过穆寻寻常模样未见过穆寻战场杀神模样的吓人吓的诚惶诚恐了。
反应如此之低,幸好穆府没出什么事,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靠这些反应迟钝的酒囊饭袋保护的奶奶,母亲,妹妹的性命必然不保。
哦,对了,到时候他们怕是连保护奶奶他们的职责都忘了吧,要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穆寻突然顿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在穆府门口收拾的一众下人,眼里是凛冽锋芒的光。
“少爷,你的信。”一个下人跑到穆寻身前,递给穆寻一封信。
是父亲的信,穆寻接过,撕开,将信抽出,展开,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带你奶奶,娘亲,妹妹一起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父亲为什么突然做了这样的决定?
自己离开边境的时候,父亲明明还叮嘱他到了帝都要好好孝顺奶奶和娘亲,照顾好妹妹,奶奶的病之前父亲并不知晓,之前他不告诉父亲,是不想让父亲担忧。
但现在,父亲要奶奶也一起去边境,路途遥远,他怕奶奶的病会在路途上恶化。
要不将奶奶生病的事告诉父亲,再让父亲下决定还要不要奶奶她们和他一起回边境。
“母亲,现在在哪?”穆寻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母亲商量一下这件事。
“夫人在老妇人的院子里。”下人恭敬回答。
穆寻点点头,径直向千寿阁走去。
穆寻走到千寿阁院内,听到千寿阁传出的欢声笑语,身上的凛冽杀戮之气彻底消失,变得平静温和。
掀开门帘,迎目便是奶奶和娘亲的身影。
奶奶坐在软榻上,背靠着软靠,脸望着娘亲的方向在说着话。
娘亲坐在软榻边上,脸对着奶奶的方向,唇角微勾,似乎是奶奶讲到了什么有趣之处,抬起手,掩着唇,笑着。
这样的温暖,暖到人心里的画面,他几乎没见过,他看惯了战场,见惯了厮杀,说起来他几乎没有在母亲身边待过,也没体会过这样的温暖。
穆寻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画面,觉得他就像一个局外人,眼前的一切和他格格不入,他忽然想念起边境的生活,想念起和他一起拼杀的将士,仿佛那才是他真正的家。
而眼前这个不是一般,这样的想法还是第一次出现,穆寻觉得很奇怪。
因为这里明明是他真正的家,眼前的人是他血缘至亲的家人,怎么能说这不是家呢。
“寻儿,你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那做什么,快过来。”老妇人发现了穆寻,十分热情的唤着穆寻。
穆寻将脑中纷杂的思绪全部压下,如同一个十分听话乖巧孝顺的孙儿一样,走到老妇人的身前。
任由老妇人拉着他的手,亲切的对他说着什么。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还生病了,这样让他如何提出要带奶会边境的要求?
万一,万一路上奶奶出了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他想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样想着,穆寻忽然意识到血缘至亲这四个字的意义,那是即使你并没有和她们相处过,却依旧会为他们真心着想的一种牵连。
就如同现在,一想到奶奶或许会出什么意外,他便痛苦难过心疼的要难以呼吸了,仿佛心脏被人紧紧的攥住一般。
在这次回来之前,他从未见过奶奶,眼前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老人,却让他莫名的感到熟悉亲切,血缘至亲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母亲,出来一下,我有事情找你商量。”穆寻转头看相一直温柔含笑看着他和奶奶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