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不为自己,还能为谁?”靳言道,“帮我解开血咒,在变天之前。”
我怔了一下,点头,这是我之前承诺给他的。
剩下的几天,我都在靳家,看着大把大把往府里运送的五毒,剧毒的蝎子扬起它的后尾,全部都被放在药桶里面,整整泡了八天之久,那股味道实在恶心。
靳言让我也跟着泡泡药浴,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
我斜眼,不想理会他,这药浴毒性太强,他身上有血咒,能够以毒抗毒,我可不行,更何况我肚子里的孩子越发不能浸泡在这种水里。
“说起来,你的孩子也有些时候了,到时候鬼胎出生,只怕会是盛举。”靳言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我急忙捧住肚子,这几天变得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影响我的行动。
我是害怕,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孩子会不合时宜地降生,到时候别说保住她了,就是我自己也不行。
“我倒是想看看,跟容二公子结合,生下来的孩子得多强。”靳言道,我说我的实力又不强,他笑说我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切。
他笑得深沉,从浴桶里面出来,躺下来,血咒的关键,以毒攻毒,将血咒稳定住之后,便有金家之人作为引子,将血从他身体里面引出来,血咒只对靳家后人有用,对我而言,不过是普通的血,只要在之后将其排出体内便好。
只是这个过程,太过痛苦。
我看着两块大石板,中间凹进去两个人形,手是连通着的,到时候差不多是从靳言的心口,到我的手臂上,其余的地方都会被封起来。
一个打扮奇特的人进来,这是靳言寻觅许久才找到,会解血咒之人,这人浑身漆黑,看着像是黑人一样,但是五官上又和我们没有区别。
“躺着不要动。”
他说话很冷,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孕妇?靳爷,你之前可没有说是孕妇啊!”
“这有什么区别,她就是金家家主,要想解除血咒,必须靠她!”靳言道,他慢慢变得疲软下去,这是第一次看到靳言变成这样样子。
那人也只是讪讪,说这样的话,血咒可能会跑到婴儿体内。
我一怔,急忙坐了起来。
“不行,靳言,我不能冒险!”
若是血咒到了我孩子的身上,那我就是造孽的人,再怎么样都不能做这种事情。
靳言已经快要睡过去了:“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那人拘谨地很,思索再三,说这个法子不能用,不然婴儿会受影响的,到时候生出来的孩子和靳家人一样,常年活在黑暗之中,可能还会变异,比现在还要可怕。
我断然不会答应这种事情,如今与我血脉相连的,也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时常在肚子里面动着,有时候会入我的梦中,是个萌萌的丫头。
靳言自知他如今逼迫不了我,他问那人,保险的法子会是怎么样。
“那只能委屈你了,靳爷。”那人恭敬地说道,“将您锁在酒桶里面,由金家人主刀,替您将血从身子逼迫出来,底下会加高温度,到时候疼得是您。”
那人倒是有礼貌,靳言思路再三,还是选择了后面那个法子,他倒不是真的关心我的孩子,不过只是不想就此翻脸。
那人递给我一张图,又给了我一副针,就去准备巨大的酒桶,我看着那张人体图上,要刺上九九八十一个小细孔,到时候在酒桶里面加入一些奇特的东西,我好奇地跟在那人的身后,看他抬着酒桶进来。
他断然不敢给靳言看,但我看得真切,里面的小爬虫一只只的,在水面上游动,那些虫子全部都会跑到靳言的身上。
“这个法子,比之前那个好多了,不会有任何的残留。”
这样的举动,实在解恨!
从一开始,可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局面,靳言乖乖地躺在这里,任由我的针,一点点扎入他的皮肤里,我下手很重,但是他一声不哼,等到八十一个小孔都扎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快要累瘫了,这绝对不是人该做的事情。
他身体表面,一个个红色的小点点,看着格外渗人,尤其密集恐惧症的人接受不了的画面。
那个黑汉子一把扛起靳言,就往桶里去,我听到桶里的声音,悉悉索索的,那些虫子已经蠢蠢欲动了,他入水的一瞬间,黑汉子速度极其快,将开关关上,他让我退开一点,便在酒桶外面布下一个结界。
接下来的画面才是最解恨的。
靳言疼得挣扎,可惜根本没有用,越是挣扎越是难受,他能活动的地段只有那个酒桶,黑汉子别开眼,大抵是不愿意看眼前的画面,他说靳言会杀了他的。
我笑着看,心里乐得很。
这场肆虐持续了大半天,靳言已经挣扎地没了力气,面色苍白,皮肤开始有了些许变化,原本雪白的皮肤,此刻慢慢变了,开始有些正常人该有的颜色。
“快了,靳爷,很快就好了。”黑汉子在一旁说话,他递给我一把匕首,要我放血。
“速度快一点,若是那些虫子从桶里面跑出来,你我身上都会留下血咒,到时候可惨了!”
他咬牙,我急忙放血,看着他倒入那一杯子血,靳言瘫痪在酒桶里面,我听到很奇怪的声音,桶里的虫子只怕都快死了,等到靳言彻底晕过去之后,黑汉子才开始做下一步的动作。
找人将靳言抬了下去,我看到他的身上,一层层黑色的小虫尸体,哇地一声吐出来,实在恶心地很。
黑汉子说这就受不了了,更恶心的还在后头,他抬着那个酒桶出去。
一阵味道袭击过来,我哇地一声,再吐了。
我不想跟他过去看更恶心的事情,此时我已经看到了。
靳言可以完全暴露在太阳光之下,可以摘下那套黑色的斗篷了,只需要稍稍恢复一段时间,便与常人无异。
黑汉子朝我挥了挥手:“你这个鬼胎可不干净,到时候要除邪气记得来找我。”
他言毕,掏出一张卡片来,说我最好是在生孩子的时候,找他过来看看,靳言的朋友给我打个对折,绝对不会坑了我。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黑汉子去找红姐结算钱财,我想问问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能解血咒之人,定然是厉害的。
可是这人一身破乱,说话还很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实在有些搞不明白。
他离开靳家的时候,扬了扬手:“孩子生出来的时候,记得叫我,再见了哈。”
我愣在院子,手抚摸在我的肚子上,不知他话里的意思,我只祈求我的女儿,能平安降生。
靳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当空了,他不太适应阳光,摘去头蓬的瞬间,他还是有些害怕,害怕太阳光会在那一刹那将他融化掉。
“黑暗走得多了,如今的阳光倒是不适应了。”我淡淡地开口,不是不适应,而是害怕。
心底起来的,无尽的惧意,就算是靳言本事过天,可还是害怕地很!连身子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