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爷总能从一堆问题中捉到最关键的点,不过点虽然捉住了,但是怎么落实还是个大问题。
吴倩倩既然一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那自然不会让身边的人有泄密的可能,更有甚者她身边的人根本不知道她当时去了哪里。
不过判爷终归是有他自己的办法的。
“虽然她小洋房门外的监控坏了,但是她一出门就是红绿灯,所以我们可以从红绿灯的监控录像里看她几点出门,出门的方向,然后在调附近的监控一路追踪,然后大概给她定了一个方位之后,我会发动我那边的线人四处刮她的踪迹。”
办法虽然笨了点,但是可行。
得到我们一致同意之后,判爷立马开始着手安排此事。
而那边杨少居然亲自把我的dna对比报告送了进来,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报告显示,这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
他一边递给我还一边跟我剧透,好像这样才能证明他看得懂似的。
我打开报告,翻到两个dna图谱的那一页,果然没有一组图谱是重合的,不管是波幅还是峰值都有一定的差距。
也就是说这两个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估计祖宗十八代都没有任何交集。
玻璃瓶上的血液是黑老三的无疑,那就是我从吴倩倩家里带回来的头发不是黑老三的了?
黑老三的家里出现了别的男性的头发,而且此人居然还是吴倩芳孩子的父亲,更令人无语的是黑老三居然很爽快的承认了那个孩子是他的。
这信息量略大啊!
“你准备怎么办?要在找一次黑老三吗?”
杨少竟然破天荒开始参与案情讨论了,而且还主动提出问题,这是一个很大的转变,我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不过还是很认真耐心的跟他讲解。
“没用的,黑老三估计早就准备好了一百个说辞等着我们,对付这种老油条,你永远不要指望他们主动认罪,主动像你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确凿的证据指控他们,让他们巧舌如簧也翻不了身。”
我看着杨少,见他一副沉思状,估计还在消化,没关系他还年轻,多墨迹几次就好了,我也是这么被老高手把手教过来的。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怎么样才能找到指正他的证据?”
杨少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不管他消没消化过来,至少他的反应也足够快,而且我发现他现在是越来越虚心讨教了。
“从这份检验报告里我们可以得出有两个疑点,第一个是黑老三为什么要承认孩子是他的,第二个就是……”
“那跟头发是谁的?”
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拍手掌就脱口而出,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我轻轻一笑,投个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所以咯,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杨少低头沉思一会,开始试着分析。
“阎王哥你刚刚说像黑老三那种老司机,我们是无法从他嘴里得到有用信息的,所以现在找他也没有用,那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那根头发的主人,从他嘴里得到一些关于黑老三、吴倩倩、吴倩芳等人关系信息?”
杨少一边说一边试探性的看着我,底气显得不是太足。直到看见我笑着点头之后,他才欢呼雀跃的松了口气。
我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这种几个人之间相互探讨、护补护足的经历,但是我想他还是很享受彼此之间那种相互配合,默契十足的感觉的。
“可是……阎王哥,我们要怎么查?”
“以后叫我阎王就可以了。”
这个急不来,我们只能一边去dna库对比,一边抽调部分警力从吴倩芳跟吴倩倩身边的人开始排查。
这是一般的调查流程,不过这个案子比较特殊,除了上面的调查方向之外,我们还可以通过孩子的年龄来反推吴倩芳怀上孩子的时间段,从而确定吴倩芳跟孩子父亲在一起的时间,以协助排查。
“哎阎王,夏小鬼第一天去新学校报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判爷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我想说你现在才关心是不是晚了点?
“挺好的,他跟我说他同桌人特别好,这几天还要来家里玩呢。”
“他同桌女的吧,青出于蓝啊!”
判爷一脸戏谑的盯着我,一肚子坏水。
才多大的孩子你想什么呢?真是龌蹉!
等判爷把这两点调查方向安排好之后,时钟的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所以我们现在又有事情做了。
事情竟然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顺利,判爷所谓的两个看守并没有出现,估计都在睡大觉吧。
“娘的,在这里上班也忒轻松了吧?也不怕别人把它搬空了,老子真想去举报他们。”
判爷心里不平衡了,我跟老鬼只是相视一笑不说话,单刀直入的开始翻找于晴天的档案。
老鬼跟判爷在找,我倒是不急,先全局观察了一会,其实大体跟图书馆差不多,前面一排一排的书架,全部都堆满了各式档案。
房子的角落里放着一张桌子,上面一台电脑,一盏台灯,几本书籍,好像最上面还有一个牛皮做的档案袋,就在台灯的旁边。
我拿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于晴天”三个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而且还没贴封条。
我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掏出手机“咔嚓咔嚓”的全部拍了下来。然后把它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只是过程中总觉得旁边有股温气在烘烤着。
临走前我忽然很想伸手摸一下旁边的台灯,然后手指差点被烫出一个泡。
“卧槽,阎王你个禽兽连台灯都放过。”
我白了判爷一眼,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快走,我找到了。”
判爷显然是不相信的。
“这么快,我真怀疑有人放着给你拿啊?”
嗯,我也很怀疑。
我们原路返回,一路上仍旧是安安静静的,整一个停尸间一样。
还在车上判爷跟老鬼就迫不及待的讨论起于晴天的案子。
“死因是什么?”
“后脑勺钝性损伤导致蛛网膜下腔出血,凶器就是我在案发现场拐角带过去的棒球棍。”
“你当时为什么要去碰那根棒球棍?”
判爷忽然看着我,一副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表情。
只能说对手渲染气氛的能力太强,人一旦生出了恐惧之心,自卫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吃人性吃得很准,其中包括我的个性。
“而那根棒球棍是训导员的,在我们送黑虎去看医生的途中他用那根棒球棍假装不经意的袭击了我,从而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了伤痕。”
“并且当时把你引到案发现场的是黑虎,所以训导员在场的可能性很大。”
看来判爷对这个案子还是挺了解的。
而且以当时黑虎的表现,我猜它以前很可能是导盲犬,至少受过导盲犬训练,虽然这个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就是我当时为什么会认为杀害于晴天,嫁祸给我的是鼻涕虫他们。
可是现在老高的死出现了疑点,而且经过上次鬼头山的事件之后我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并没有要知我于死地的意思。
因为如果他们想我死,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鬼头山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特别是现在想想当初在急诊见到鼻涕虫的时候,他似乎一直在提点我,让我不要离开医院。
“可是在于晴天手机屏幕上套取到我的指纹,却是于晴天自己刻意设计我,然后保留下来的。”
而且此事策划者里面还有kingly,他们的目标可能是我,但是绝对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所以说他们双方的目标可能都是我,但是同时都没有想过要致我于死地,只是事情反转得太快,让他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已。
那也就是这里还有第三方插手,在暗处算计了所有的人,以借刀杀人。
不过说起来,他们当时究竟想干什么?有时间得好好请教一下kingly才行。
“现场除了你跟于晴天之外,还有没其他人的踪迹吗?”
判爷估计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我的,然后我给了他致命一击。
“没有。”
“卧槽,什么都没有那怎么查。”
“也不一定不能查,不过需要先理清楚思路才行。”
我回忆当时巷子的布局,一条很窄的巷子,宽度只有一米左右,两面是高耸的房屋,一楼好像都是仓库一类的,没有人居住。
而且巷子正好都是两边房子厨房窗户的开口,所以非常多各种各样的垃圾,甚至还有不少粪便,蚊虫满天飞,一般情况下应该没人走。
于晴天倒地的位置是从大巷子拐入小巷子约五米的地方,前面的巷子大约持续二十米左右,笔直的一条,中间应该是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的。
当时一听到动静黑虎就追了过去,我也紧随其后,所以凶手应该是没机会跑的。
而且如果于晴天是故意引诱我过去从而陷害我的话,那么他们几个人肯定就埋伏在附近,时刻关注着于晴天的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