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你放心吧,老高走得很安详,没有经历太大的痛苦。”
老鬼看我终于肯从地上起来了,这才敢跟我提及老高的死。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吸了吸鼻子才问他老高的死因是什么?我并没有在老高身上看到明显的伤痕。而老高是自杀的,所以我猜他很可能是吃安眠药。可是老鬼却给了我一个截然不同的说法。
“心脏骤停。”
什么叫做心脏骤停,这个只是死亡的病种而不是诱因,我要知道是什么导致老高心脏骤停的,安眠药显然做不到,而且我认为一个一心自杀的人,他应该是会选择一个比较简单易行的了解方式,而不是搞什么死亡艺术。
老高不是那种有这般闲情逸致的人,而且他当时的情况也不予许他这么做,更何况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在一瞬间让自己心脏骤停?
静脉注射空气?
应该不会,虽然这样可以通过心肌梗死而达到心脏骤停的目的,但是心肌梗死跟心绞痛一样,死前是非常难受的,即便是一瞬间,但是我相信活人是没有这个勇气来尝试的。
“心导管注射强效麻醉药。”
“怎么可能?”
你他妈在逗我,心导管那得从什么地方插进去?我不信,所以我自己拿起老高的手臂检查,却真的在他的右手肘前上方约一寸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很小的针孔状伤口。
怎么可能,我还是不相信,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用心导管注射强效麻醉剂这件事情?且不说老高懂不懂医术,就说他到底要怎么给自己从手臂插一根铁丝一样的管子,然后直接通到心脏?
就算当时有外人协助,在没有x线血管造影机的协助下,那根管子要怎么准确无误的推送进去,然后精准的找到心导管?
这个已经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了,而是他娘的除非他们有透视眼,否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这么大一个疑点摆在这里,你们就判为自杀了,这个案子是谁负责的?”
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一边说一边往外冲,第一次感受到血液“蹭蹭”往脑门上冲,挡都挡不住的感觉,结果忽然胸口疙到什么东西,整个人一下给拦了回来。
“你现在冲动个屁啊,当时让你回来翻案的时候你就跟一坨烂泥似的,连问都不问,我们能怎么滴?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事……”
“判爷够了!”
老鬼打断他,应该是怕继续刺激我的,确实判爷一句话就足以塞得我哑口无言了,可是你们有告诉我老高是怎么死的吗?你重头到尾知道的结果都是老高是自杀的,为我顶罪自杀的……
我想吼,但是我不知道该找谁去吼,明明谁都没有错,可是又好像谁都错了。
“我们也是从鬼头山回来之后才发现的,当初警方这边定了罪,事情又多,所以我也没顾得上这个,后来判爷回来了,我们两个才重新着手这件事情,这才初步查出了死因。”
老鬼单膝跪在我的跟前,手拍着我的肩膀,他永远比判爷温柔,我想如果我是个女的他现在估计一定会紧紧的抱着我。
我很生气,但是我也要冷静,我不能让老高白白的丧命还要受这等冤屈。
“这件案子是谁负责的?”
我明知故问,肯定是顾晓晓,我就是被她从于晴天死亡现场拷回来的。老鬼也明确了我的推测。
“尸检报告是谁做的?”
老鬼居然摇头,竟然也有他不知道的尸检报告。
“我只知道不是我们局里的人,好像是省局那边特意拨下来的,一组那边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整个卷宗已经列为机密,直接由国家接手。”
虽然警察局局长杀人之后畏罪自杀是比较轰动,对当局也是个不好的影响,但是有必要列为机密档案这么夸张吗?还直接由国家接手?
“为什么要列为机密档案?”
老鬼这次就只有摇头了,倒是判爷能说出几句。
“好像还牵涉到另一起沉积多年的大案子,高层比较重视。”
沉积多年的大案子,会是什么案子?那这个大案子是跟老高有关还是跟老高的死有关?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这次涉及到的国家机密是老高的死的话,那以国家机密这几个字而言,老高的尸体是不可能这么随便处置的,别说是让随意让我们进来看了,家属就连火化的权利都没有。
所以他们所谓的跟国家机密档案有牵涉的,其实是老高本人,那会是什么呢?可是我进警局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听过这边有什么多年未破的大案子啊。
这种问题是想不通的,因为就跟买六合彩一样,压根没有规律可言,除非你们触碰到一些很关键的东西,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心机。
“我觉得madam顾肯定知道一些……”
判爷这么提议,我也认同,毕竟案子是她负责的,但是她会不会告诉我们就很难说了,因为她不是老高,我们可以软磨硬泡。所以从他下手是比较难的,特别是madam顾还是个这么强势的人,软硬不吃。
“我觉得我们还是从于晴天的死下手吧。”
国际机密档案这种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插手,如果不是牵涉到老高,我还真的懒得插手,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调查清楚于晴天的死,还老高一个清白。
我之前烂泥扶不上墙一方面是因为我以为老高是为了帮我定罪才自杀的,而他这么做是既想保全我,又想保全鼻涕虫他们,所以我的潜意识里以为于晴天是鼻涕虫他们杀的,然后嫁祸给我。
可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的,老高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甚至那个凶手很可能就是杀害于晴天之后嫁祸给我的。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既然老高不是自杀的,那madam顾为什么要判成自杀案呢?就算牵涉到国家机密,也不用这么潦草结案吧?
目前为止这个问题估计只有madam顾可以回答了,又或许连madam顾都无法回答,毕竟报告是法医出的。
“这个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目前所有有关这个案子的证据跟线索都被封存在警局了。”
判爷的言外之意很明确,想要翻案就必须得到madam顾或者是现在局长的同意,这个不是为了名头好听,而是我们需要警局的协助。
“可是去求现在的局长还不如去求madam顾呢。”
老鬼耸耸肩说道,看来他们对信任局长的感觉不是那么好啊。
“有没有办法进入档案室?”
我问判爷,既然求人不易,那就不求了,反正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做一次跟做两次差别好像也不大。
窃取档案有两个方法,第一是电子档案,需要副局长以上的人有进去,而且那些电脑不联网,根本无法入侵。第二就是纸质档案了。
想从madam顾跟现任局长手里弄到电子档案,估计比登天还难。
所以我们还是偷纸质的好了,成功率还大一点。
这种事情最对判爷胃口呀,让他磨磨唧唧的去求人,他宁可跳黄河。
“档案室不是什么前线战斗部队,所以一般比较松懈,通常情况下只有两个人看管,特别是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五点这个时间段,一般都是一人休息一人看守,所以这是看守最薄弱的时候,正是月黑风高无人夜。”
“那红衣女尸堕楼案我们还管吗?”
“管。”
我跟判爷异口同声的回答了老鬼的问题,既然我们已经被迫接受了神秘人的挑战,以他的变态个性,如果我们不抢在他之前破案的话,他真的会把凶手给杀了的。
不过资料也是要偷的,并且就在今晚,免得夜长梦多。
现在都快晚上八点了,我们暂且回专案组把红衣女尸堕楼重新的所有线索理一遍。我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刚才在吃狗肉的地方带回的带血的玻璃拿去化验,以确认一下我们从吴倩倩家里带回的头发是黑老三的。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待电脑出对比结果了。然后我才抽空跟他们分析案情,目前而言,整件案子里我们唯一可以着手的点就是吴倩倩在说谎。
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如果吴倩芳的死跟吴倩倩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她完全没有撒谎的必要,而且你看她一开始的态度,很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反倒是黑老三可疑性更小一些,因为他本来就是老司机,平时就装腔作势惯了,反正关不关他的事都不会配合我们就对了。
“吴倩倩一直不肯老实交代自己自己在吴倩芳死的那一段时间去了哪里,我认为有两个可能,第一:她当时就在吴倩芳身边,这么推断就是她跟吴倩芳的死一定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就是凶手。第二:她确实跟吴倩芳的死没有关系,但是她在一个不见的人的地方做一些不太见得光的事情,所以她要隐瞒。”
“那我们现在的着手点就是找到她究竟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