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地踩下油门,替老九不值:“七姐,您既然这么直接,我也只有直接一点了,老九为了洗脱身上的嫌疑花了十年的时间,这十年,他一个女人也没有,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甚至没有为了解决生理需求找过女人,这样的男人,这年头还剩几个?”
七姐将烟夹在手指中间,我看了一眼,马上产生了不太好的联想,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是,杀害你们师父的凶手找到了,虽然是个灵体的结果让人遗憾,但是老九不用背负杀人的包袱,无罪一身轻,你们并没有将他正式驱逐出青虎会,他还是你们的一员,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是不是,七姐,该给老九一个交代了。”
最关键的话我不能替老九问出口,这话必须老九亲自来问,所以,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我们的年纪不小了,不能现这样拖下去。”七姐看着我:“我决定和铁手订婚。”
我踩下刹车,车子歪歪扭扭地靠在路边,我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你是不是疯了,我都看得出来你对铁手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七姐,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七姐说道:“转告老九,我不值得他等,也不值得他爱,十年了,我累了,我再强悍也只是一个女人,需要一个好的归宿,铁手年轻,而且对我专情,最重要的是他是青虎会不可缺少的支柱,懂吗?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他可以撑住青虎会,将青虎会传承下去,师祖建立青虎会耗费的心力才不会浪费,步天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只需要你做传声筒,转告就可以,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七姐真是干脆,我的喉咙很干,这件事情让我怎么转告老九啊,他在七姐面前就是一个傻愣愣的小子,感情相当纯真,我的头撞在方向盘上,我的心在痛:“一定要这样吗?”
七姐淡淡地笑:“好了,这件事情不说了,我问你,刚才的小矮子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好说。”我说道:“他现在是亦敌亦友,我更倾向于他会是我的朋友,但是……”
“他想杀人。”七姐说道:“在法制社会想杀人的人都不简单,步天易,我还是建议你小心为上,你们做的事情我不会干涉,只是好心建议。”
“你要是想关心直接告诉老九。”我没好气地重新启动车子:“这都是什么事啊,这种事情非要用我的嘴巴告诉老九,娘的。”
七姐只是笑,后座的海冬青可能是预见了老九的可怜,垂头丧气地埋下头,车子重新行驶在漆黑的小道上,车灯打得远远地,前方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正如老九的未来,我将七姐送到小区门口,因为不开心,都懒得和七姐道声再见,她也不以为然,自顾自地走进小区,我叹口气,本想直接回家休息的,现在则因为良心不安无法安然回家,思忖了一会,准备去鬼楼看看老九他们的进展,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我正准备掉头,铁手开车过来了,我心一横,推门下去,张开双手站在车前,车子刚开始没有减速,飞弛而来,我在心里骂了一声,丝毫不想退步,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车子离我只有半米的时候终于刹住了,老实讲,我真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铁手推门下车:“步天易,你不想活了?”
我冲上去揪住铁手的领口:“你对七姐做了什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铁手不耐烦地说道:“你跟了我们一晚上,现在还想找麻烦,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想捏就捏的主。”
“七姐说你们要订婚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怒吼道:“你们在国外发生了什么?”
与铁手坐同一辆车的还有老虎,老虎愕然道:“订婚,我怎么不知道?”
铁手冷笑着推开我的手:“不关你的事。”
“你明明知道老九喜欢七姐,七姐对老九也有感情,对了,是和对你不一样的感情。”我强调道:“你们顶多是姐弟的感情,而他们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你懂吗?现在的事情不合乎常理,你是不是给七姐下药了?”
铁手瞬间发了疯,一拳打到我鼻子上,鼻血飙出来的一刻我气急攻心,这小子敢打我,他抢了老九的女人还打我,老子要和他拼了,我飞起一脚踹到他的心窝子上,老虎傻眼了,张开双手挡在我们中间:“你们俩疯了啊,都给我住手!”
铁手到底个子大,生生地将老虎撞到一边,双手扼住了我的脖子:“这个婚我订定了,你们爱咋地咋地!”
我挣脱他的手,反过来将他的身子抵在车上:“你知道老九吃了多少苦嘛,你知道他等了七姐多久吗?这些年他蒙着不白之冤一直在等,你哪里跑出来的,居然敢这么干?”
“这是七姐的选择。”铁手居然不再还手,一双眼睛瞪着我:“是她的选择。”
老虎趁机将我推到一边,拍着我的背说道:“步天易,你和老九是兄弟,我懂,可是铁手也是我的兄弟,咱俩是朋友吧?不要让我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今天就算了,哪天你们当事人一起聊聊不就清楚了嘛,是不是?铁手,走了,回去,步天易,晚安。”
老虎将铁手推到车上,车子马上逃般地离开,我看着车子驶进小区,心乱如麻,回到自己车上,一拳打在座位上:“该死!”
我将车子停在鬼楼的附近,原本想沉淀再去找老九,所以趴在方向盘上睡了一下,没想到一睁眼,天已经亮了,身边砰砰有声,抬头一看,老九双手叉在腰上正在外面敲着窗户,我心一沉,将玻璃降下来,老九骂道:“格老子的,开车门!”
我这才反应过来,将车门打开,身子又酸又痛,我赶紧伸了一个懒腰,脖子上的筋扯到了,痛得让我更意识到现实,老九钻进来,我问他:“陶然和蒙洛呢。”
“别给我提他们了,陶然大早上地有事先走了,凌晨三点走的。”老九说道:“蒙洛睡了一晚上,叫都叫不醒,你猜怎么样,我在凌晨四点听到一些奇怪的响声,跑过去就看到一家四口冲着我笑,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啊,我正想拍下来呢,让人打晕了,刚才才醒过来,后脑勺还在痛呢,蒙洛不知道哪去了,出来就看到你车停在这里,格老子的,你都无聊地在这里睡着了,为什么不进来?”
“我都睡着了怎么进去,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我关切道:“去医院?”
“这种程度就要去医院,我还是老九吗?”老九没好气地说道:“得了,我没事,那家伙这一棍子再偏一点点,我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那人不想杀你。”我说道:“只是打晕你是轻的,按理说,打晕你后干什么都可以了,是不是,老九……”
身边传来呼噜声,老九居然睡着了,我无奈,只有先开车回家,老九进房就睡,蒙洛一个小时后才回来,问他到哪去了,他居然以为老九是睡着了,自己饿了,所以就出去找吃的,他当然也看到我了,只是我也睡着,他也没叫我,自己跑去找早点,一跑就跑出去三条街,等他回来的时候老九不见了,我也不见了,他只有自己打车回来,一回来就心疼得直叫,苦巴巴地说花了多少钱。
我没好气地说道:“嫌打车贵不会挤公交啊。”
“公交人多。”蒙洛说道:“昨天晚上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是身子沉,起不来。”
“老九是让人打晕的。”我没好气地说道:“那地方不简单,蒙洛,如果拿到一家四口的资料,可以用问米召他们出来,是不是?”
“理论上是这样。”蒙洛说道。
“那好,老九还在睡,你先试一下问米。”我说道:“档案里有他们的出生年月日。”
蒙洛取来白米粒,洒在客厅里,米为白色,属金,是至阳之物,可以让鬼魂知道这是生路,与礞石粉恰好相反,蒙洛在桃木上刻上四个人的名字,拿出写有四人生辰的纸钱烧了,手指伸进灰里,沾上后在桃木上抹了一下,“天灵灵,地灵灵,阴阳二界见鬼灵,此处非彼家!前头黄泉奈何叹奈何!迷途归路!阴兵法米开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客厅里突然扫进来一股风,我心中一喜,只要召来四鬼,一切就一清二楚了,蒙洛也忍不住睁开眼睛,岂料,那股风来得快,去得更快,马上在客厅里消失,地上的白米粒还是白米粒,只是被吹散了,蒙洛一怔:“难道魂魄已经不在世上。”
“扯淡,老子亲眼看到的。”老九冲出来,指着自己的眼睛看到:“你给我用的是加料的牛眼泪,我看得一清二楚,四个人就站在那里冲我笑,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就和文组长当年看到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