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层棺,赤身尸,披散发,清朝棺,明朝尸?我的脑子如一团乱麻,老虎走过来:“步天易,你发什么呆呢,我们要出去了。”
地面的雷声滚滚,我说道:“好像下雨了,在这里呆一会,等雨停再出去,你们拿到了什么东西?”
“都是些小东西,有些东珠,八宝碗之类的。”老虎说道:“你们看看,东珠,这也不是清朝的东西么。”
清朝将产自于东北地区的珍珠称为东珠,清朝统治者把东珠看作珍宝,用以镶嵌在表示权利和尊荣的冠服饰物上。皇后、皇太后的冬朝冠,缀饰的东珠与珍珠约300颗,冠顶东珠13颗,珍珠51颗。余如耳饰、朝珠等,也用东珠镶嵌,以表示身份并显现皇家的权威。
八宝碗,我对老虎说道:“让我看看八宝碗。”
老虎拿出一只八宝碗,只需要一眼就知道与小七拿来的八宝碗是一样的,敞口,圆腰不收,圈足,碗外绘莲花莉八吉祥纹。八吉祥是倪教常用的象征吉祥的八件器物,有法纶、法螺、宝伞、白盖、莲花、宝瓶、金鱼及盘肠,瓷器上常与莲花组成图案,始见于元,流行于明清,它是由西藏喇嘛教流传而来。因人们视它为吉祥之兆,所以广泛流行于瓷器和其他工艺品上。
“东珠,八宝碗,这两样东西又是两大佐证。”七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步天易,你的那位客户是什么人?”
我心中已有猜想,却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淡淡地一笑:“不可说。”
“哟,以为自己是狄仁杰呢。”老虎拍着我的肩膀:“步天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对,七姐,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事呢?”
“没事。”七姐侧耳听着上面的动静:“落雨了。”
雷声过后,大雨终于倾下,我有些担心:“这地方是洼地,一旦下雨,雨水都会下流到这里,泥土变得松软,真的没有影响吗?”
七姐的眉头微皱,示意老九再次检查泥层,老九像刚才一样上去捏泥土,完了跳下来,拍拍手说道:“没事,七姐,奇怪,水好像渗不下来,可是我们挖盗洞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啊,没有隔水层。”
左一道静静地听着,突然说道:“我们那天打盗洞的位置很特殊,是从中央位置打下来,如果水流刚下来,是边缘最早遭受倾袭,不仅是落雨,而且山上的水流涌下来,最早到达的地方也是洼地的边缘地带。”
我瞬间明白了:“所以,如果这地方有东西保护,只需要在边缘地方下功夫。”
“这一点只有等出去后再验证了。”七姐说道:“不排除中央位置也用了些东西,只是我们看不出来,大家在原地休息,等雨停后再出去。”
想到两只海冬青,我心里不禁担心,这么大的雨,它们没事吧?
大家突然陷入沉寂,阿男始终没有说话,铁手也阴沉着脸,气氛莫名地沉重,我轻咳一声,想到老九和蒙洛,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晚上九点了,他们要守一晚上呢,我发了条短信过去问情况,老九冷漠地回过来一条——“关你什么事。”
我勒个去,这家伙真计较,“我有大发现,”刚打出这几个字,马上又删除了,不,现在还不是讲出来的时机,虽然有些重合的地方,但可能只是凑巧,如果成立,这该是多么惊人的发现,绝不会亚于西夏王陵的地下城!
收起手机,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头便对上七姐玩味的眼神,我讪笑着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七姐的身边:“对不起啊。”
“都过去的事情了。”七姐淡淡地说道:“不用再提了。”
对七姐心存感激,却越发没有了话,左一道有些不合群的样子,他抓抓头:“七姐,这些东西怎么出手?”
铁手看他一眼,说道:“你有你的渠道,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这一部分由我负责,请你放心。”
最后四个字加重了语气,左一道摸摸头,喃喃道:“我也没有不放心啊,干嘛这么冲……”
我“嘿嘿”一笑,对他说道:“左一道,加入组织就要服从组织纪律,以后就习惯了,青虎会一直发展到今天,总有它的道理,是不?”
大概因为这番话,左一道对我产生了好感,马上挪动位置来到我身边:“那个,步老板,之前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啊,为了钱差点害死你们。”
他突然这么正经地和我讲话,我有些不太习惯:“别啊,以前的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提了,倒是你想起和那人有关的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虽然那家伙是附身的灵体,但作为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出现时,是灵体成主导操纵那具身体,是带有灵体本身的一些特征,左一道不是形容他阴阳怪调么?而且这人当时非常精明,钱他一分未掏,是让国外的秦百川打过来的。
左一道大概没想到我还在纠结此人,对他而言,那家伙从天而降,让他得了好处,也让他落得现在的下场,左一道说道:“我和那家伙见面不多,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好多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如果我想起来,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放心。”
“谢了,不过我没有钱给你。”我故意打趣道他。
左一道的脸都憋红了,骂道:“步老板,你拿我开涮呢,你是七姐的朋友,以后就是我左一道的朋友了,谈什么钱?”
哟哟,最爱钱的左一道讲出这种话不容易,气氛就这么炒热了,因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左一道则爆发了:“我讲这种话很好笑么?”
老虎与阿男异口同声道:“真的很好笑。”
左一道没有了言语,嘀咕道:“我已经弃暗投明,你们就放过我吧,真是的。”
就连铁手也放缓了脸上的颜色,大家终于可以和善地谈话,雷声慢慢远去,我们终于在雨停后迅速地撤离这里,出了盗洞,七姐等人将盗洞掩埋,这一次是彻底地不留痕迹,掩埋也不再是做“掩护”,趁着他们干活的时候,我先去找海冬青,它们不愧是鹰王,雨落的时候,它们给自己找了庇护的地方,钻在一颗粗壮的树干里面,那颗树的树干里有一个大窟窿,看到我,它们兴奋地摇摇头,发出一声长啸,我不禁哑然,它们是很聪明,不过,雷电交加的,树干里面不安全啊,亲,我拍拍它们的头:“小心呆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现在,我有另外的事情要确认,我来到洼地的边缘地带,好好地研究了一番,果然如左一道所说,洼地的边缘埋了厚厚的草木灰,这些草木灰现在十分湿润,好好地挡住了水分,而这些草木灰沿着洼地下去,越来越薄,到了中间位置就十分稀薄了,我步步退后,终于,背抵到老虎的身后,老虎回头:“娘的,也不帮我干活,搞什么呢。”
“来了。”我帮着他们掩埋好盗洞,带着海冬青来到车上,刚脱下衣服准备扔到后备箱,毕竟上面沾满了泥土,猛不丁地,七姐钻进我的车里,这可吓了我一大跳,马上将衣服挡在胸前:“七姐,你干什么?”
七姐没好气地说道:“我对你的小身板不感兴趣,搭你的顺风车,没问题吧?”
有,很大的问题啊,她自己明明有车,两只海冬青在后排吱哇一声,七姐马上回头:“你们两个小东西,主人都没有说话呢,你们凑什么热闹?”
两只海冬青马上没出息地闭上了嘴巴,我喑道它们也势利,欺善怕恶,我终于点头:“七姐,坐车可以,一会儿别耍我,有话咱直说,可以吗?”
七姐默然,突然抬头笑笑:“好。”
七姐就坐在我的副驾驶位上,我趁着开机的空当偷瞟她几次,她的侧脸很美,可惜颈上的纹出卖了她的年龄,眼角的鱼尾纹跑出来一两条,这些都暗示着七姐的年纪,十年了,距离青虎会上一任老大过世已经十年,七姐这十年来是怎么过来的呢?不要误会,我是替老九好奇,老九一定想知道没有他的十年,七姐是怎么过来的。
“我是不是老了?”七姐突然说话,我赶紧收回目光:“哪里,没有。”
“既然没有,你的眼神干嘛闪躲,不要掩饰了,老了就是老了。”七姐说道:“你是不是不懂我为什么还不接受老九?明明事情都过去了,师父的死也找到了凶手,我们的年纪也不小了,能凑合就凑合了吧,你的心理是这么想的吧?”
天啊,七姐和陶然一个样子,好像知道我们心里在想什么一样,而且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讲出来,让我多不好意思啊,我嘿嘿一笑,无奈地说道:“七姐,什么都让你们看明白了,我们男人以后要怎么活啊?”
“是啊,年纪不小了,差不多就算了吧,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七姐叹了口气,掏出一只烟,看看我,并没有点着,只拿在手上把玩:“可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