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的一番话似乎注入了不少正能量,偏偏我的肚子不争气,咕咕直叫,带了这个头,其他人的肚子也接着咕咕直叫,阿男忍不住说道:“再这样下去我要吃皮带了。”
“闭上你的臭嘴。”铁手说道:“先看看左右两边,现在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八壹中文網
我的眼睛顿时亮了,铁手说得没有错,现在我们前后都一清二楚,前方虽然没有看到,但已经预测到危险,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后有那些蠢蠢欲动的东西,它们正振奋精神准备将我们吞噬其中,我率先响应朝着台阶下面的左手边走去,走了大约四五米就到了尽头处,这里同样是一处高墙,我用手推一下,纹丝不动,便也将耳朵贴在上面听着,里头没有什么声音,老九则往右手边走去,他贴着耳朵听了一下,突然瞪大了眼睛:“步天易,你过来听听。”
我走过去一听,里头隐约传来翅膀扑楞的声音,貌似激烈:“鸟?”
老九摇摇头:“什么鸟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是在打架呀。”
我也有些不了解了,只能说道:“里头有动静好过没有动静,想办法进去看看再说,铁手,老虎,你们觉得呢?”
七姐不在,他们就是最大的头了,老虎说道:“已经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样,进去瞅瞅吧,那些东西应该下不来。”
那一个个飘着白毛的东西费尽力气也只是挂在上面,老九松了一口气,扫一眼阿清和阿男:“你们俩怕了?”
“怕?我们跟着七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阿清用下巴点着火把说道:“火把要灭了,一旦全黑了,就再次处于劣势了。”
这话不对,我们现在仍没有扭转劣势,那些飘着白毛的东西终于缩了回去,隐在黑暗中,虽然对他们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可我不想去深究它们为什么不能落下来的原因,现在必须找到出去的路,眼前的这堵墙有些奇怪,怪就怪在每一块石砖都不是一样的大小,是两个三角形,一正一反相对应的,这两个三角形的部分颜色更深,我往后退了几步,这两个三角形唯一的触点就在中间的接合部分,三角形的两个尖点触在一起。
“步天易,我脑子有点乱,你看出什么了?”老九问道。
“接合点只有一个。”我说道:“虽然有些刻意,我还是想试一下。”
那个接合的地方我够不着,铁手和老九蹲下身子,我往后退了几步,猛地向前跑,顺势站在他们的手心里,跃了上去,站在两人的肩膀上,两人迅速起身,扶住我的小腿,配合相当默契!
当他们站起来后,我也平稳地站在半空中,朝着那个交点移动,老九问道:“可以了吗?”
“再往前一步。”我说道:“就差一点点了。”
老九和铁手同时往前一步,我的手碰到那个点,当感觉到有一个凸出点时,心里的大石落下了,我用力往下一按,门打开的力道差点把我卷进去,老九和铁手连忙带着我后退,我一下子跳下来:“里头有什么味道?”
老九吸了一下鼻子:“臭,真臭。”
他的话音一落,里头有东西飞了出来,扑出来的劲很大,火把一下子被带灭了,我们立刻身处黑暗之中!
一只手伸过来将我按在地上,头顶有个东西飞了过去,翅膀扑愣愣地,划过头顶的一刻,空气也冰凉起来,我惊叫一声:“擦,是什么东西?”
所有的火把都灭了,重新置身于黑暗之中,心中的不安更甚,头顶的声音是两个,它们一会儿在头顶,一会儿就落在地上,老九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鸟?”
“是大鸟。”铁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就在我们不远处:“很犀利。”
“怎么办,火把灭了。”大庆提醒道:“现在看不到,我们很危险。”
老九开始移动身子,我伸手一抓,触到了他的脚踝:“你到哪里去?”
“我进去看看,现在能进去的只有这里了。”老九怒道:“找找看有没有火盆,只要有火盆和火石,一切都好办了,难道要留在这里等死?”
我赶紧跟过去,拉着老九的衣袖子往前走,其余的人自发呆在原处,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里头的空间并不大,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老九摸到墙壁上:“步天易,要是听到不对劲,马上把我拉开,实在不行就自己闪开,我们总要有人活下去。”
“你废话什么呢,快点找火盆,这是什么臭味?”我的心突然一沉:“不会是沼气吧?”
如果是沼气,一旦沾到火苗就会爆炸,我和老九立刻四分五裂!
“我用脑袋担保,绝对不是。”老九说道:“就算有,门打开后,沼气散了出去,现在的杀伤力也不大了,步天易,老子好像摸到了,你过来看看。”
我的手摸过去,触到了火盆锋利的边缘,火盆终于再次点燃,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惨叫声,我听得分明,那是阿男的声音!
火盆亮起来了,我们往外一看,一只鹰状的鸟正趴在阿男的脸上,两只爪子抓在他的眼睛处,尖利的爪子直接抓进了肉里,另外一只仍在闪空中盘旋,身子压得很低,随时都能降落,它就像一只盘旋在半空中的飞机,双翼展开,身子匍匐,阿清和老虎、铁手正小心翼翼地与他周旋,阿男的双手伸开,又不敢直接拨弄,死死地闭着眼睛:“快把它弄走,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爪子继续按下去,血从阿男的脸上流了来,沥沥地往下淌,大庆缩在角落里,已经手足无措,再这样下去,就不是外伤,阿男的两只眼睛都要保不住了,我将心一横,猛地冲上去,抓住了那只鸟的脚,用力地往下一扯,那只鸟的重量不轻,手上一沉,手腕的关节“咯”地一声,那只鸟的脖子往下一伸,嘴巴就啄到我的手背上,我立刻觉得生疼,用力地一甩,将地只鸟甩在地上,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我手上的血已经淌下去,那东西经砸,被摔在地上之后马上弹了起来,振翅飞了起来,阿男捂着脸退到一边,铁手和老虎把他扯到一边,阿男脸上受伤,老虎头皮少了一块,两人都是血肉模糊的样子,那两只大鸟飞了起来,两只互相交缠着,盘旋着,嘴里发出“呼嗬”声,就像人声!
“是老鹰。”大庆说道:“这里怎么有老鹰?”
我们退到了刚才的墓室里,火盆亮着,地上全是老鹰的尸体,老九纠正道:“这些不是普通的老鹰,它们是海冬青。”
这里是长白山,是满族的圣山和起源地,满族是以射猎著称的民族,先民们很早就懂得捕鹰,驯化后,用来帮助猎户捕获猎物,俗称放鹰。早在唐代,海东青就已是满族先世朝奉中原王朝的名贵贡品。
海冬青,肃慎语中叫“雄库鲁”,有“万鹰之神”的含义,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冬青,是满州族系的最高图腾,它忠诚,为主人飞撞仇敌哪怕粉身碎骨;它刚烈,一旦被主人欺骗,将杀死主人然后自杀;它骄傲,如果任务失败,必以死雪耻!
现在一地的海冬青尸体,它们已经干扁,翅膀无力地落在地上,羽毛仍在,老九恍然大悟:“这是训鹰室,专门用来熬鹰的地方。”
他的话音刚落,外头的两只海冬青突然冲了过来,将两只爪子伸下来,直接抓向我们的头顶,它们不是飞得很高的鸟么,却能够自如地低空盘旋,老九反应过来,想上前将门关上,可惜因为陌生没有在第一时间办到,两只海冬青从门外飞进来,一爪子拍向老九,用力一掀,居然将老九的身子推了出去,这两只海冬青不过成年猫大小,爪子的力气却不小,老九滚在地上,用力地按住背:“格老子的,好利的爪子,好痛!”
能让老九叫痛,这两只海冬青一定不简单,我没有多想的余地,那两只海冬青飞速地涌进来,这里是它们的地盘,它们十分熟悉,我们实在是退无可退了,老虎和阿男都受了伤,阿清和大庆早就被吓得失了神,也帮不上忙,“扑扑”,挥动翅膀的声音就在头顶响着……
我往四周看去,这里只有一些碎石,眼看它们就要扑下来,我顾不得许多,捡起地上的石头握在手心,我的动作也启发了其他人,大家都将石头捏在手里,只等着与那两只海冬青杠上,空气好像凝固了,只等被打破的一刻……
十,九,八,七,六,我开始在心中倒数,两只海冬青的眼睛闪闪发亮,我在瞬间觉得它们其实是通了人性的,正在揣摩我们的心思,来决定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我们缓缓地退后,被甩到一边的老九也踉跄着过来,他身形不稳,力气无全,站在我的身边,情不自禁地说出一句:“这一回好像在劫难逃了,哪里都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