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言听到陈羽的回答,还以为听错了,她把手放在陈羽额头上,嘴里说着:“也没发烧啊?”
陈羽拍拍她的手,道:“我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
“怎么突然想起演节目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个吗?”
“高中三年,总要留下些什么,不是吗?”陈羽看着杨思言,眼神坚定。
“好,那我就陪你一起,你的这段记忆里必须要有我!”杨思言反手握住陈羽的手。
周诚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哼”了一声,瘪了瘪嘴说了一句“肉麻”,杨思言显然也听见了,正准备反击,陈羽拉住她,摇了摇头,杨思言跺了跺脚,也没再说话。
陈羽摇摇头,不禁微微一笑:“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如此的傻气又可爱呢!”
很多人年少时,心中都会冒出粉红色的小星星,这没什么不可说的。
班会如约而至,这次的班会和平时不同,说的更妥帖一些,应该叫班级联欢会。进入高三以来,几乎没有举办过类似的班级活动,也只在年初的元旦晚会,举办了小型的茶话会。
毕竟高三的时间太过于珍贵,如果不能用在学习上,就觉得是在浪费。
而这次,大家都明白,这是青春最后的狂欢,他们终将长大,终将离开学校和老师的庇护,去直面风雨……
所以,这次的班会大家都给予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文艺委员在低头誊写着大家报上来的节目名单,长长一串,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说小品的,还有朗读诗歌的,总之是集各家之所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全班分为六个小组,规定每组出至少两个节目,这本来是一个最低限度,谁知道每组的节目都是两个以上。
文艺委员被大家的热情震惊到了,着急忙慌的编排节目,一个小小的班级联欢会,她本以为愿意参加节目的不过寥寥数人,却没想到大家是如此的积极。
找伴奏,找音箱,话筒,可是学校里整个高三下午都有活动,像音箱和话筒一类的东西非常的紧俏。
文艺委员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气喘吁吁地站在讲台上,擦了擦汗,声音焦急:“来两个人去把设备搬回来。”
后来才知道,文艺委员为了这些东西,还和隔壁的文艺委员吵了一架,他们班的文艺委员虽说是个弱女子,但是为了班级活动能顺利的开展,拿出了她从没有展现出来的气势,用她自己的话说:“最后一次了,一定要为自己的班级争取……”
大家在台下给她鼓掌,还有调皮的男生在朝她吹口哨,她站在台上脸微微一红,似是娇嗔地看了下台下:“你们一个个的节目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台下又是一阵哄笑,但是这笑声没有丝毫恶意,是青春时期最张扬,最光明磊落的笑……
生活委员也没闲着,忙着买些瓜子、糖果、水果之类的,他们的班费还剩了很多,现在不花,更待何时?
短短的半天时间准备这些还是有些仓促,但是那个瘦弱的少年,却准备的有条不紊。
东西总算在联欢会开始前,准备齐全。全程老戴没有干预,全凭同学们自己张罗。
你别说,准备的像模像样呢。
多余的凳子被摞在教室后边,其他的桌子摆在四周,周围空出一大片,那是为节目的同学准备的场地。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堆瓜子、花生、糖果和水果,很有茶话会的氛围。
有人忙进忙出地搬着东西,有人在调试音箱和话筒,有人在擦桌子板凳,有人在分发小食品,总归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整体是乱中有序。
有节目的同学围在文艺委员旁边听文艺委员安排自己的出场顺序,有人不想开场,有人不想压轴,总之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文艺委员直捂耳朵。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把桌子拍的砰砰响,脸上竟是少有的温怒:“受不了你们了,我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这一吼效果不错,总算是敲定了节目出场的顺序,大家各自去准备自己的节目,伴奏一类的也是自己准备,反正这场活动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自力更生。
陈羽和杨思言的节目被排在中间,这简直正合她们的意愿。
见陈羽笑的一脸得偿所愿,杨思言促狭地盯着她看了几眼,然后又噗嗤一笑:“怎么刚才是谁说节目排在哪个位置都无所谓,怎么现在高兴成这样?”
“你不懂,无所谓是无所谓,但是能排在中间是属于锦上添花,干嘛不高兴?”
陈羽心中其实还是紧张的,毕竟自己很少上台表演节目,即使是上了大学也是如此。
无论是她和杨思言还是林墨,再到沈卉,每一组搭档,都是极其相似,属于是一冷一热,一个冷淡一个热情,简直搭配的天衣无缝。
陈羽觉得这就是造物主的神秘之处,正如中医讲究阴阳调和,人的脾气性情也要互补才更和谐。
班会总算在紧锣密鼓中,紧赶慢赶中开始。
让人没想到的是,老戴竟然掐着点儿来主持了开场,由此看来,老戴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不知道到时候毕业的时候他会不会哭出来。
但是大抵是不会的,毕竟他送走的毕业班是一届又一届,也算的上桃李满天下了,如果每一届都要哭一场,那眼泪岂不是要流汗了?
再说,像老戴这样的爷们儿,应该不是那种哭哭唧唧的人。
跟往日语重心长的教导不同,这次老戴拿了话筒,他拿话筒的时候颇有明星演唱会的唱歌的风范,陈羽仔细观察了一番,想到了一个明星,老戴拿话筒的时候,身上有他的影子。
陈羽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年轻时候的老戴应该就是那个样子: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老戴在台上语重心长,陈羽在台下满脸的敬佩。
她突然有些惭愧,毕业之后她一次也没回来看过老师,当然也没去看过老戴。
陈羽自己的解释是这样的:自己不优秀,混的也很差劲儿,简直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再说老戴带过这么多届学生,也许,他早就不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个叫“陈羽”的学生吧。
但是此时此刻,陈羽又觉得老戴大概是认识自己的学生的吧,毕竟他眼里的期盼是那样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