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抓着扇子,看了一眼魏无羡,若有所思。
不管是魏无羡还是聂明玦,对兄弟都是掏心掏肺。魏无羡将所有都给了江晚吟,落得粉身碎骨;聂明玦一心劝导金光瑶回归正道,落得五马分尸。若结义、交托彼此信任的是魏无羡和聂明玦,结局应该不一样吧?
“这个结局如何?”
江家弟子表示很满意,没有虞夫人,他们再也不用日常被打骂。温家上门时,虽然死了不少人,但并未全灭。至少在这里,不管是师父还是师姐都在努力的保住江氏家训的同时,挽救最多的性命,牺牲并非全无价值。最重要的是,大师兄和二师兄真的成就了云梦双杰的美名。
江枫眠表示他也很喜欢这个结局,若有回溯,或许考虑一下和离?他忍受虞紫鸢的无端发泄是为了这个家不散,可若忍受的结局是江家风骨尽失,还有什么可忍?
“那么进入下一个推演吧!”魔神大人一挥手,观音庙内又出现了一群新鬼。
在空间折叠术法,小小的观音庙内多了许多人和鬼也不见拥挤。这群新鬼不少都身穿黑衣,手执竹笛显然是模仿魏无羡的鬼修,另一部分衣衫褴褛像是普通百姓。
“将你们的意念传递给孽世镜,孽世镜会按你们的祈祷推演。”
这群新鬼瞬间一同看向了江晚吟,这下不必猜了,他们想要推演的是江晚吟不存在。
江枫眠没想到儿子竟然有这么多仇人,其中大半还是普通百姓,不由心下一沉,“大人,他们是?”
“哦,他们是被贵公子抽死的鬼修及遭到迁怒的温姓之人,以及小江宗主非死不出,出之前死的云梦百姓。”
江枫眠看着那些满是怨恨的鬼修和百姓,心下发寒。江厌离站在弟弟身侧,也被那些目光刺的下意识退后了几步,不敢相信弟弟竟然这般残忍。
“阿澄——”江枫眠颤声道。
江晚吟却是毫不示弱地瞪回那些鬼:“姓温的和邪魔外道就该死,活着是蝼蚁,死了还想翻天。”
江枫眠无力与他辩解正邪之说,疲惫道:“那百姓呢?”
“非死不出本是仙门百家默认的规矩,我有什么错?又不是谁都像蓝忘机那么闲,逢乱必出,小邪祟都不放过,还真是一点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江晚吟讽刺道。
蓝忘机看了江晚吟一眼道:“除祟是修士本职,与身份高低无关。”
“小江宗主,仙门百家何时有了这条规矩,我清河聂氏可没听说过。”聂怀桑悠然道。
这句话,聂怀桑说的甚有底气。赤峰尊在世,清河随便哪处传出有邪祟出没,聂明玦必定雷厉风行一日内解决了。赤峰尊过世后,聂怀桑一心藏拙,却也不曾让邪祟在清河境内危害百姓。
“哼~毕竟谁都不能像小聂宗主一样有两个义兄可以帮忙。”
聂怀桑笑而不语,不可否认这些年为了隐藏实力,他一有事就去请蓝曦臣和金光瑶。可那是他解决不了吗?聂怀桑自己修为不高,聂氏却不乏高手。求援不过是为了示敌以弱罢了。
不过以江晚吟的智慧,大约很难懂得谋略之道。
江厌离见江枫眠神色疲惫,温声道:“阿澄,父亲在世时云梦境内但凡有邪祟出现都是第一时间除去。江氏家训——”
“够了!家训、家训,就你们懂家训。”听到江厌离提家训,江澄瞬间炸了,“现在我才是云梦江宗主。”
“舅舅!”见江晚吟吼自己的母亲,金凌忍不住叫了一声。
江晚吟怒视金凌:“怎么,连你也来对我说教吗?”
金凌讷讷不敢言,江厌离只得拉着儿子退到了一旁,江枫眠只恨不得甩袖而去。一切就仿佛是一个死循环,眼前的江晚吟宛如虞紫鸢附体了一般,蛮横不讲理,听不得任何劝言。
江家的伦理关系无人在意,推演已经开始。这次的推演开始于江澄为魏婴引开追兵,但没有被擒而是力战而亡。
魏婴返回莲花坞,发现江澄和江枫眠、虞紫鸢一同被悬尸。就在他差点暴露时,遇到温宁,温宁为他取出了江家三口的遗体和紫电等遗物,并告知魏婴江澄并非返回莲花坞被杀。
因江澄已死,魏无羡不姓江,并没有被温氏放在眼里,便无人再特意搜捕他。温宁帮魏婴火化了江家人尸体,又收留了魏婴在姐姐负责的监察寮养伤。
伤势稍愈,魏婴便背着江叔叔、虞夫人和江澄的骨灰,带着紫电去眉山找江厌离。到了眉山却得知虞氏怕受连累赶走了江厌离,魏婴有一路寻找流落在外的江厌离。
师姐弟二人重逢后,抱头痛哭。魏婴将骨灰和紫电交给江厌离,江厌离想到魏婴没有佩剑,紫电的主人都已死了,可以重新认主,便将紫电交给魏婴使用。
两人听闻蓝聂联合百家发起射日之征,赤峰尊怒斩温旭,于是决议投效清河,追随赤峰尊伐温报仇。魏婴于前线厮杀甚是英勇,引来不少门生追随。江厌离亦在后勤帮忙,主管后厨、照顾伤员,周到非常。
不久后,魏婴与蓝湛奇袭教化司取回佩剑,将三毒和紫电归还江厌离。江厌离开始随魏婴修习江氏剑法,同时也在后勤逐步学会了打理诸事。
聂明玦欣赏魏婴作战英勇,且善用兵,提拔魏婴做自己的副将。又见孟瑶战后安抚百姓,提拔他为副手。武有魏婴,文有孟瑶,聂氏如虎添翼,战线一路推进,直到温若寒出关,才陷入焦灼。
不久后,蓝曦臣来到聂氏,提及孟瑶身世,孟瑶得到赤峰尊的推荐信前往兰陵认亲。
赤峰尊原是聂氏最勇猛之人,后来却发现战场上魏婴打起战来比他还不要命。为了拉住一打战就不要命的糟心副将,硬生生让鲁直的聂宗主学会了三思而后行。管着眼前这个不要命的已够呛,孟瑶有蓝曦臣照顾,他便没有去关注离职的孟瑶了。
没有赤峰尊,孟瑶杀金家副使未被人撞破,依旧留在了金氏,且不得重用。眼看着金子轩在金家威风,自己却连认父都不能。比现世晚了数月,孟瑶一狠心还是去了温氏卧底。
因无一人成军的鬼道,这场战争比预料的长。不少小世家定不住温氏压力,选择投敌。为了应付温氏主力,不仅聂氏无法援兵金氏,蓝氏也抽调大量主力协助正面战场,蓝忘机基本都留在了清河战场。
蓝启仁在后方保护妇孺及调度物资支援前线,战事艰难,聂怀桑也不再躲懒,开始协助蓝启仁做事情。蓝曦臣负责救援各家,且以救援实力低的小世家为主。金氏向蓝聂求援无果,金光善依旧意图保留实力,致使嫡子金子轩战死琅琊。
金光善见战事不利,想要投温氏,却被丧子的金夫人揭露。金氏内乱,金光善毕竟是宗主,技高一筹,在秦苍业等忠心属下相助下,尽诛金夫人一系。然金光善投敌之事也被金夫人暴露,未免腹背受敌,蓝启仁亲自带人杀上金麟台。
金氏本因内乱实力打损,被蓝氏所灭,家产尽数作为百家联盟的物资。
魏婴在战场上成长迅速,于作战之中先后发明了召阴旗及各种符箓、阵法为辅助,引邪祟助战,终于让这场战事的天平慢慢倾斜。为了最后一战,魏婴找到阴铁剑,炼出了阴虎符。百家杀上岐山之时,温若寒于战场上被弟子孟瑶刺杀而亡。
战后,魏婴因阴虎符不能认主,危险极大,请赤峰尊和泽芜君作证,当众销毁。
孟瑶凭借战功,分得已成百家战利品的金麟台,重建金氏。魏婴和江厌离亦因功分到了莲花坞,在聂氏的支持下,重建云梦江氏。
兰陵金氏被灭了一次,比不得蓝聂这样的老牌世家。温氏余脉由聂蓝两家做主处置,魏婴主动向赤峰尊提及温宁姐弟相助之恩,又有蓝曦臣力证岐黄一脉没有参与任何一场屠杀。
金氏毁誉参半,金氏重建,孟瑶急于结交各家,亦愿意以他在温氏为卧底的经历力证岐黄一脉清白。于是岐黄一脉不曾被归入战俘,而是将无主的夷陵交给他们打理。
玄门百家以蓝聂为首,重建的江金为次。战后,蓝聂江三家皆是逢乱必出,孟瑶为收拢人心,紧随其后,修真界风气大改。
“蓝宗主,轮到你了。”魔神大人看向蓝曦臣道。
“金宗主,你总是有说不完的苦衷。这一次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不得已。”蓝曦臣看了孟瑶一眼,才与大人道,“大人说每个人只能决定自己的选择,若金宗主愿意,以我的机会推演金宗主选择一条煌煌大道来推演是否可以?”
“二哥——”金光瑶看着蓝曦臣,一脸欲哭不哭。
“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欠你一命。你想要我报答,我的命,你也可以拿去,但你不该用我去害别人,尤其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