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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你,转过头来(1 / 1)

此处是京城中生活较为困苦的一片,因此聚集起来的女子多是着粗布麻衣,头上少见饰品。

张张脸略显的蜡黄、削瘦。

身量偏瘦弱。

图赫尔是东罗女子,比南延女子要显得骨架大些。

眼前所有女子没一个相似的。

有一名差役匆匆跑来禀告,有两队行商打了起来,请将军与何指挥使一起去看看。

疫病风波过去后,耶律肃手下的南城营就调到了何青手中。

两人皆是武官,耶律肃又是骠骑将军,职级、地位皆在何青之上,算是何青的顶头上司。

将军府出事后,何青也调用了一部分南城营的人协助捉拿纵火贼。

京内出事,耶律肃与何青自然一同前往。

留下的陆元亦请示道:“将军,这些女子如何处置?”

耶律肃脚下方向调转,已然走到马旁,翻身上马,嗓音冷漠着回了句:“放了。”

两人一前一后御马离开,带走了不少官差。

压抑的气氛陡然松弛。

夏宁站在原处,能听见不少女子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陆元亦将她们放了后,夏宁顺着人潮离开,待绕到主街上,身后再无官差的身影,她才闪入一条巷子中,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慢慢吐息。

身后已然湿透。

又想起自己站在耶律肃面前,他都没有认出自己,忍不住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嘴角微微扬起。

东罗公主的易容术当真好用。

休息了片刻,她不敢再耽搁下去,去了通计钱庄取银子。

她曾与周掌柜约好,出售绒花所得的收益,分成四五份,她那份以周掌柜的名号存入通计钱庄,她若有需要,可持对牌去取。

对牌分两块,组合在一起成一块图案完整的银牌。

一块对牌在存钱人手中,一块在钱庄。

钱庄不认人,只认对牌。

只要对牌能与钱庄那一块的对得上,就能存取银子。

每一位存款人的对牌图案皆不相同,且上面印有户部的印戳。

通计钱庄遍布南延,亦是唯一在户部备案的钱庄,若有人擅自制作对牌,那是要论罪入狱的。

夏宁在安宜郡主的马球会与耶律琮闹出了泼天的丑闻,但她在马球会上的惊艳亮相也引得京城小姐们竞相模仿。

尤其是那绒花。

冬日里戴起来看着暖和又富态。

立刻成了京城最时兴的装扮。

夏宁虽被关在柴房里不晓得外面的动静。

可看着这街上随处可见的小朵绒花簪在姑娘们的发间,就知道周掌柜这一波赚的不少。

他也是守信的。

夏宁在通计钱庄共取到了三千两多两银子。

三千两折换成银票,南延的所有钱庄都可兑换,余下的她都要了银锭子。

这些银子,足够她安稳度过下半辈子。

出了钱庄,去布店买了两套冬日厚实点的成衣、一件大氅,又去其他铺子里陆续买了些路上用得上的东西、药材。最后,去铁匠铺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一把匕首,请铺子里师傅帮她裁了块牛皮缝了个匕首套子,可绑在小腿上。

准备妥当后,她背着一个包袱去城门口寻药商。

京城是南延经济最发达的地域,所有抢手、时鲜的货物都会往京城输送。

布商、宣纸商、药商、粮商等自然都在京城扎堆。

每日在城门口总有络绎不绝的商贩队伍进进出出。

南延重农轻商,对商贩管理的尤为严格,所有商贩队伍在南延运货行走时,需挂上所属类的旗帜,旗帜统一要去京城的户部报备后得了许可文书,才可在南延行商。

诸如药商的队伍就得挂上药字旗帜。

夏宁寻了两个药商的队伍,才找到了商姓的药商。

接待她的是商队的老大,是一位面相老实憨厚的中年男子,因常年行商奔波,看起来显得老些。

他上下打量了眼夏宁,亲和的冲她笑着叮嘱:“你是我家中最小的妹子商连翘,你我都是南境人士,此次是随我出来历练的,记住了么?”

商连翘,这也是图赫尔给她的户籍单上的名字。

夏宁浅浅一笑,柔着声音回道:“记住啦,大哥。”

商老大见她如此上道,松了口气。

这两日京城出入盘查的格外严格,若非恩人请求,他实在不愿意冒这个险。

夏宁自然看得出商老大亲和之下的为难之色,自发要求进马车里呆着。

商队里的人手并不多,才七个人,拖着四架板车,一辆上面绑着以货易货来的药材,剩余的都是在京城购入的物品,或是家中要用的,或是有人托商队带的东西。

唯一一架马车里面还塞满了衣裳被褥。

商队里都是男人,这气味自然不是好闻。

便是他们也不愿意呆在里面,宁愿在外面徒步走着。

眼下夏宁主动要求进去,商老大不由得有些尴尬,她愿意进去自然最好,以免引人注目,他将实情说了,夏宁浅笑着道,“不妨事的,挑开些帘子透透气就好了。我身子弱些,靠两条腿走路只会拖你们后腿,还是在马车里大家都能轻省些。”

商老大连说了两句‘多谢妹子’。

又招呼人将各自脏臭未洗的衣物拿出去各自保管。

即便如此,夏宁进了马车后,脸色微变。

乖乖,这是得多少天没洗的臭袜子才能熏成这样?

好在马车走动后,有风穿透,味儿才淡了些。

夏宁用帕子捂着口鼻,将人藏在掀起的帘子后。

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近。

天色渐渐黑下,出城的人越来越多。

行商不易,若继续留在城中必定得投宿,商队人数少说得有七八人,少不得要两间房,要吃要喝要住,又是一笔花销。

大多赶着天黑前出城,在外夜宿,省上一笔。

出城的队伍排的很长,许久车轱辘才动一动。

车内味道散了许多,她便将帘子放了下来。

好不容易轮到了他们,一名官差盘问商老大,所来何事所去何处,马车上带的都是些什么,一应文书手续可都齐全,问的分外仔细。

还有两名官差在后面开箱检查。

问完看完后,眼看着就要放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马车里坐着的是谁?”

夏宁眉眼一紧。

话音落下后,垂落的帘子被人掀起。

外面的人高提起灯笼,将马车里的夏宁照亮。

商老大连忙上前,语气客客气气的回道:“回大人的话,里头坐着的是我家最小的妹子,闹着要和我一起出来见见世面,终究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家的,我就让她坐在了马车里头。”

可问话的人却皱了眉:“怎么又是你?”

夏宁用帕子掩着唇,眼眶微红着,抽泣着道:“我还想问怎么又是大人?既然我与大人这么有缘,不如大人就留我在京城吧!”

说着,她激动的从马车上直接跳了下去,两步上前逼近陆元亦。

陆元亦不近女色,见她饿狼似的扑过来,吓得连连后退两步,指着商老大:“你管好你妹子!”说着手指一改方向,指向夏宁:“你站住!”

夏宁被呵斥后才停下来,哭唧唧的望着他,“俗、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大人与我这么有缘,不如收了我,我愿意给大人做妾,哪怕是做个丫鬟也行!求大人收了我吧!我死不愿意回南境那人鬼都待不住的地方去了!”

陆元亦生的梭黑,又总是板着一张脸,看着颇有些吓人。

现在被一个姑娘家逼得措手不及,让身后那些怕极了他的官差看了个新鲜。

不知谁笑了一声出来。

陆元亦的脸抽了下,不耐烦的挥手赶她:“快走!再不走你们商队今晚都别想走了!”

商老大一听,赶紧上前扯着夏宁的胳膊往马车里拽:“好妹子,快别闹了,赶紧家去!”

夏宁演戏演到底,还挣扎了两下。

却看见商老大已经出了一额头的汗。

她压下嘴角的笑,抬脚打算登上马车时,忽然听见陆元亦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将军”。

“你,”男人沉冷的嗓音从上方传来,混着马蹄原地踱步的声音,“转过头来。”

夏宁的动作一僵。

心情瞬间恶劣到了极致。

明明她都要重获自由了。

他为什么又出来!

就差最后这一道城门了!

夏宁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会恐惧,但此时此刻,盈满她心间的,只有遏制不住的怒气。

她收回抬起的脚,原地立定了后,才转过身去,脸微垂着,城门口的光线昏暗,打在她的脸上,余下一片阴影,彻底遮挡住她的面容。

耶律肃坐在马上,降下视线看着这个陌生的乡野女子。

冷冽的眉间微蹙:“抬起头。”

这一刹那,说不慌张那是假的。

耶律肃目光毒辣,人皮面具或许很难骗过他。

但——

夏宁仍顺从的抬起脸来,眉眼微垂着。

不是不敢直视耶律肃。

而是怕自己眼底遮掩不住的愤怒会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夏宁已面容大改,加之衣着粗陋,观之连清秀二字都称不上。

只是易容仅能改变容貌。

身形却无法改变。

在耶律肃的视线中看来,入目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尽管她的身形与夏氏极为相似,但面容截然不同。

连神情都不同。

这名女子怯懦、眉眼间萦绕着胆怯,肩胛微微缩起,看着姿态不佳。

可他仍没有死心,继续冷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要去何处。”

容貌能变。

但身形与声音是很难短时间改变的。

夏宁运起胸腔中的气息,喉头微微使劲,巧妙又极其自然的改变了声色,颤颤惊惊的回道:“草民……商连翘……从、从南境来……要、要去南境……”

耶律肃闻言,眉心的紧蹙愈发隆起。

相貌、仪态、声音皆不相同。

或许真是他认错了。

他才开了口,打算将他们放行。

夏宁被商老大压着一起行跪拜大礼叩谢,虔诚又敬畏,之后夏宁才等回马车。

马车的踏板设的有些高了,她需得扶着车框借力才能进去。

殊不知,她的手抚上车框时,耶律肃才撤走的视线忽然又回了过来,落在她那双骨节纤细白嫩的手指上。

冷不防开口问道:“你们是药商?”

夏宁才松了口气,以为这次总算能走了。

听见耶律肃这一句话问话,她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

自己是哪儿出错了,才引来他的怀疑?

她迅速思索着可疑之处,面上更是一片煞白的转过身去,像是被他吓到了般,脸色苍白,显得如此胆小不经事,“是……”

商老大显然比夏宁更加害怕。

陪着笑:“回将军,草民一家——”

“我让你说话了?”耶律肃的视线朝他冷冷扫了眼,转而森冷的目光定格在夏宁身上,握着马鞭的手抬起,用鞭尾指着她,“你说。”

“草民……祖上三代都、都是药商……”‘商连翘’说的磕磕绊绊,双手局促不安的拽着衣袖,五指蜷起,缩进袖子里,身子怕的都恨不得岣嵝起来,“做的……都是……药材……”

她支支吾吾,说的模糊不清。

吓得一旁的商老大汗如雨下。

这姑娘刚才看的还挺稳重的,怎的现在漏洞百出啊!

这不就明晃晃告诉将军她有问题啊!

耶律肃冷峻的面色蒙上一层暗色,握着马鞭的手收紧,手背上青筋鼓起,就等着她露出任何破绽。

视线死死定在‘商连翘’身上。

谁知,‘商连翘’忽然匍匐跪地,登时哭了出来,脑袋磕在地上连连求饶:“草民因厌恶南境贫瘠……一心、一心向往京城繁荣……从不协助家里的生意……只想方设法……要、要离开南境……”

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毫不可怜。

陆元亦上前一步,低声禀告:“确有其事。”

耶律肃还想问清楚缘由,远处跑来一将军府的府兵,跑到耶律肃身旁低声耳语几句后,耶律肃面色骤然一变,勒紧缰绳调转马头,两腿一夹马肚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前一瞬还在紧紧逼问‘商连翘’。

下一瞬已然将她抛之脑后。

匍匐在地上的‘商连翘’抬起头,看向耶律肃离开的方向,眼神有些愣怔。

她离耶律肃较近,耳力过人,听见府兵提及了‘夏氏’一词。

可她明明在这儿,京城之内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夏氏?

“看什么看?还想不想走了?”

陆元亦略显不耐烦的催促声传来。

商老大拽起夏宁,笑哈哈着道:“走!我们立刻就走!”一边说着,一边粗暴的将夏宁塞进了马车里,一扬胳膊,“出城了!大伙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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