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夫人的催眠很成功，但强行抹除记忆并非是永久的，想要将时间维持的长久一点，就需要靠药物来长期的抑制，在您察觉到夫人快要恢复记忆之前，您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过来对夫人进行二次催眠。”
书房内，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正站在那里，看着对面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但他也只是敢看一看，根本不敢对上男人的那双眼睛。
钱佬实在是震惊，竟然能在如此年轻的小辈身上见识到这么恐怖的气场。
哪怕只是单纯的坐在那里，从司谨川骨子里所透露出来的气息便足以令人颤栗，站在他的身边，甚至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得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会将司谨川惹恼，其后果他根本无法承担。
“知道了。”
司谨川沉声道，接着便递给了身旁的宋衍一记眼神。
宋衍立刻授意，将一张没有密码的银行卡拿给了钱佬。
“这卡里的钱是你原本要价的十倍。”
钱佬攥紧了银行卡，一双眼睛都在发着光，变成了金钱的符号，脸上兴奋的笑容更是完全遮掩不住。
十倍，这可是十倍啊！
他没听错吧？
好多好多钱！
他发大财了，哈哈哈！
“我要你做到能随叫随到，若是敢晚半秒钟，你就可以去死了。”
司谨川的语气平静，未掀起丝毫的波澜，简直就像是在说一件家常便饭的小事。
钱佬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面容逐渐浮现出了惊恐之色。
手中的这张卡在上一秒钟还被他宝贝的不行，结果下一秒钟就变成了一块无比烫手的山芋，并且还是连接着他性命的那一种。
想扔，但却又舍不得。
而且还是当着司谨川的面儿，就算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能，司爷放心，我一定能做到，我向您保证！”
钱佬连连点头哈腰，语气更是恭敬，以此来表示对司谨川的衷心。
而将钱佬送出了司家庄园后，宋衍又重新回到了这里，沉重的心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恹恹的。
“怎么，他又和你说什么了？”
听到了从门口传来的动静，司谨川抬起眼来，宋衍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情绪被他尽数捕捉。
宋衍的心里有着千言万语，明明司爷搬去和夫人同住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才几天的功夫竟然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甚至都不惜动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简直是剑走偏锋，而且还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而且前些日子，司爷不是已经听取了他的意见，都开始选择放弃用药了吗！
怎么又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的？！
宋衍甚至都开始忍不住的去怀疑，顾苒苒是真的喜欢司谨川，还是因为那些药物和手段所以才喜欢的？
他不理解，更不明白。
可这些话汇集到嘴边，宋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他提出这种质问的话，司爷一定会变得更疯吧……
“钱佬什么都没说，只是收了这笔钱，既开心却又战战兢兢罢了。”
宋衍如实禀报，毕竟报酬和风险是对等的，钱佬既然接受了，那就理应要去承受，这在宋衍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交易。
只是他现在在想的，和钱佬没有半点关系。
“司爷，您是不是已经有快一年没去做复查了？”
终于，宋衍还是没能忍住，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司谨川偏执且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暴露出来了这种极端的性格。
越被他所喜爱的东西就会越被受到折磨，直到被他亲手摧毁。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不顾一切得到，没有过程，只有结果。
一开始，司家无人在意，毕竟司谨川就是作为司家下一代家主而出生的，就应该没有感情，做事心狠手辣。
可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的不受控制……
只能连夜为他找来了私人医生，不断的引导、控制。
将他那极端的黑暗面隐藏，让他看上去同正常人无异。
而成年之后，司谨川的性格变得更加稳定，固定的检查也从频繁慢慢变成了现在的一年只需要一次，每一次的结果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可以说是彻底恢复了正常。
就连宋衍也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他第一次见到顾苒苒的时候，是惊讶，更多的是欣喜。
司爷不仅变得正常了，还拥有了感情，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恋爱了！
一切都看似是那么的美好……可实际上的结果也只是看上去罢了。
“怎么，你是觉得我发病了？”
司谨川的一句话，更让宋衍顿时一噎。
“可是我没有，我这样做，只不过是想将她留在身边而已。”
司谨川的眸色迅速黯然了下去，此刻的他更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他只是想让她留下来，再多喜欢他一些，多多接受他。
他没有错。
她曾经答应过他的。
而他现在所做的，只是帮她抹掉了那些不好的记忆而已。
她不需要记住这些。
她只需要记住那些和他快乐的记忆就好。
“你走吧。”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间，让他的心似是被掏空了一块，有些空落落的。
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去拥抱他爱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的空白，抚平他的不安。
宋衍默然的点了点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司爷若是有事，随时吩咐我就好。”宋衍的语气顿了顿，紧接着又道，“如果这只是一场您亲手编织出来的美梦，您身在其中当然会觉得开心，可梦终究是梦，终究会有破碎的那一天。”
到那时候，虚幻就会回归现实。
还是那种，无论是顾苒苒还是司谨川，都会无法接受的现实。
说完，宋衍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而司谨川笑了笑，轻轻的转动着指间的戒指，似是在自嘲一般。
梦吗？
那就让这个梦永远持续下去，永远都不会破碎好了。
她不需要醒来。
只需要被他好好爱着就够了。
“宝宝，你应该也会这么觉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