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苒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眼眸轻阖,正沉沉的睡着,全然不知外界正发生着什么。
男人悄然靠近,将步伐放得轻缓,就这样将眸色垂敛,似是在欣赏着这世间最为珍贵之物。
柔和的灯光落在她白嫩的脸蛋上,翘长的睫毛时而颤动。
栗棕色的卷发随意的铺散,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
她就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美到不可方物。
在司谨川的眼中,她配得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但看上去越美好的东西往往越易碎,所以才更需要令人去无比精心的呵护。
“不回答我的话,就当你已经默认了。”
他轻抚着顾苒苒的脸颊,黑沉的眸子闪烁着细碎的光。
而就在眸底的最深处,却藏匿着无尽的黑暗,将他所有的欲望与偏执遮掩,伪装的完美。
“乖,继续睡吧。”
司谨川吻了吻她的唇角,低沉的声音带着极致的诱哄。
而这微妙的触感似是被顾苒苒有所发觉,她想要挣扎着从梦境中醒来,可却被完全困在了那个地方,眼皮更是无比的沉重,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睁开。
只得任凭疲倦的枷锁将她缠绕,意识被重新吞没,将一切都归于平静。
……
天,微微亮起,顾苒苒无比惊恐的从睡梦中醒来!
她下意识的就想要从床上坐起,可束缚在她腰间的力道却给了她莫大的阻碍,一下子便将她拦了回去。
“怎么了宝宝,做噩梦了吗?”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顾苒苒侧眸望去,男人略有些担忧的神情撞进了她的视野之中。
被子随之散落,露出他赤果着的上半身,肌肉块块分明,处处都彰显着荷尔蒙爆棚的气息。
绝对的力量感,会给身边最为亲近之人带来十足的安全感。
顾苒苒怔怔的看了司谨川几秒钟之后,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将他当作依靠,想将所有的委屈全都向他诉说。
“阿谨,我做了一个很可怕噩梦。”
“可是,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顾苒苒追寻到了记忆的最深处,却发现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的去回想,那里依然是空白一片。
但她还记得那样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崩塌,极为毁灭性的打击,让她害怕,让她手足无措。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滋味!
她到底梦到了什么?
顾苒苒回忆的头痛,而紧接着,男人的一只大掌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脑袋瓜儿埋进了他的怀中,并且还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侧脸贴合着他的心口。
让她能听到他因她强劲而有力的心跳,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着他的存在,以此来让她安下心来。
“乖,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只是一个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司谨川轻轻的拍着顾苒苒的背部,就像是在哄着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孩子一般。
“可,”顾苒苒抬起眸来,琥珀色的瞳孔发着颤,“这个梦里有你,所以我才好奇究竟梦到了什么。”
她以前也梦见过他,可从来都不会是什么噩梦。
她很喜欢司谨川,长久以来的相处也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所以在见不到他的日子里,她都会带着对他的想念入睡。
就算在梦里,也会让她觉得甜甜的,很开心。
这么一想,让她更加迫切的想知道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梦。
而这种迫切的想法也在她的心里不断的叫嚣着,都从心底里长出了一双双小手来,不断的让她抓肝挠心着,感到心烦意乱得很。
“有我的噩梦?”司谨川轻笑了一声,对上了顾苒苒的眼睛,神色十分淡然,“那就更能说明,梦都是相反的,而且你有没有听说过那样的一句话?”
“在梦里你记得清楚,醒来却会忘记的人,证明他们在现实当中还活着,可若是在梦里记得清楚,醒来之后也不会忘记的话,那就证明他……”
司谨川的话还没说完,顾苒苒连忙伸出手来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许说,晦气,赶紧呸呸呸!”
在顾苒苒的“死亡凝视”当中,司谨川只得故作出无奈妥协样子,学着顾苒苒的样子呸了三声。
“这下可以了吧,宝宝?”
司谨川揉了揉顾苒苒的头,细软的发丝穿过他的指缝,这样的触感让他不舍得松手。
“可以了,晦气的话刚刚已经被你给撤回了!”
“噗嗤——”
一个没忍住,司谨川笑出了声。
而这笑声不禁让顾苒苒染上了几抹不悦的情绪,顿时就变了脸色。
“干嘛,你很有意见嘛?!”
顾苒苒抬了抬下巴,脸上质问的小表情傲娇又可爱。
“我怎么敢,”司谨川急忙澄清道,眨巴眨几下眼睛,显得很是无辜,“我只是觉得宝宝说的话很有趣,所以才会笑而已,宝宝怎么能这样误会我呢,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吗?”
司谨川的语气越说越可怜,就跟那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顾苒苒赶紧叫了停,让他及时打住。
再晚一秒钟,她都害怕司谨川会直接对她泪眼婆娑了起来,她可顶不住!
“我没有哦,那都是你自己随便乱想的,明明就是你要冤枉我好不好!”
顾苒苒轻哼一声道,这个男人每次都是这样,休想再让她上当!
“那你现在还觉得害怕吗?”
司谨川忽然开口,让顾苒苒楞了一下,但随即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方才被他这么一闹,她差点儿都快要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好像真的好了不少!”
起码心跳变得平稳,也没有那种心惊胆战般的感觉了。
“那就好,看来我这话题转移的倒还挺成功。”
闻言,顾苒苒明白了,原来司谨川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她变得轻松些。
“很成功,阿谨你真好,嘻嘻,再抱抱我嘛~”
顾苒苒冲着司谨川撒着娇,张开双臂想要让他抱一抱。
而虽然司谨川乍看上去面不改色,可实则却早已在心里翻涌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