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语录】九弟有做事必须达到目的、功名必须成就的观念,这不免太夸大了。我应该跟他讲讲老子、庄子所说的自然的乐趣。老子、庄子的旨趣是什么呢?简单地说,老子讲清静无为,庄子追求自在逍遥。也就是要清静,不强做强为,自然而然,要超脱,精神游于物外,随心任性。【曾国藩轶事】曾国藩在日记中说:“九弟有做事必须达到目的、功名必须成就的观念,这不免太夸大了。我应该跟他讲讲老子、庄子所说的自然的乐趣。老子、庄子的旨趣是什么呢?简单地说,老子讲清静无为,庄子追求自在逍遥。也就是要清静,不强做强为,自然而然,要超脱,精神游于物外,随心任性。”
曾国藩在这方面很佩服苏东坡。宋神宗元丰三年(1080),苏东坡被贬为黄州团练使,带着家人从京都远赴黄州。当时的黄州是个荒僻的地方。面对一生中的重大挫折,他在《安国寺记》中记述道:“余二月至黄舍。馆粗定,衣食稍给,闭门却扫,收召魂魄。”
在谪守黄州四五年中,他经常孤舟出没风波里,“一蓑烟雨任平生”。为维持生计,垦荒东坡,与渔樵杂处。苏东坡并没有念念不忘在京城朱绂玉笏的风光场面,而是在平凡困苦中体味生命的乐趣。他写下了“长江善廊和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的优美诗句,引人向往。可他的坏运气还没到头。不久,他又被贬到岭南,环境更险恶,他的爱妾死了,自己生还的希望也很小,但他仍能保持乐观旷达的情怀:“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曾国藩在日记中写道:“近年焦虑过多,无一日游于坦荡之天,总由于名心太切,俗见太重两端。名心切,故学问无成,德行未立,不胜愧馁。俗见重,故于家人之疾病,子孙及兄弟之有无强弱贤否,不胜其萦绕……局促如蚕自缚。”
曾国藩确实功名心重。读书本是求真知陶性情的事,曾国藩总不免“好名好胜之见参预其间”。他反省后,得出了一个消除名心切、俗见重的方法。他说:须在一“淡”字上下功夫。自己的富贵功名、子孙的兴衰成败,包括学问德业能否树立,一概淡而忘之,内心就稍得自在了。曾国藩有个流传很广的典故。曾国藩在京为官时,湘乡老家中为建新宅与邻居为一墙之隔的地界发生争执,几乎要去县衙打官司。家人写信告诉了曾国藩。曾国藩写了一封长信给家人,并附了清初大学士张英的一首诗: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除了淡处得失外,对贪恋痴迷的东西也应淡而处之。喜欢一事物好比饮酒,适量则吹气如兰,过量则沉醉不能自拔,有了瘾性,内心就不自主了。古代小说中有“花痴”、“戏痴”,可见正当的爱好到了痴迷的程度,也接近于疯狂,理性在头脑中的成分就少了。所以曾国藩说:“山林胜地,一萦恋变成市朝;书画是雅事,一贪痴便成商贾。盖心无染著,俗境是仙都,心有系恋,乐境成苦海。”
【智慧解读】传统文化中儒道两家对士人影响最大。儒家劝导人建功立业,道家告诉人逍遥自然。一个人应该成就自己的事业,但在内心深处,也应该留有一分闲暇,一分冲淡。否则,一味强调功名事业,可能落入“强求”、“痴迷”的境界。怎样才能保有这分闲暇呢?做事情认准目标应该有恒心,下功夫。但对一般的事情又不可过于执著。可求而不求是懒汉,不可求而强求是愚材。特别对名利这种身外物,不可过于挂怀,拿得起放得下,否则心被外物牵制,难以平静。古人云:求名之心过盛必作伪,利欲之心过剩则偏执。面对名利之风渐盛的社会,面对物质压迫精神的现状,能够做到视名利如粪土,视物质为赘物,在简单、朴素中体验心灵的丰盈、充实,才能将自己始终置身于一种平和、淡定的境界之中。一个人的思想,一旦升华到追求崇高理想上去,就能够放宽心境,不为物累,心地无私、无欲,随时随地去享受人生,也就苦亦乐、穷亦乐、困亦乐、危亦乐了!这是没有身历过其境的人所难以理解的。真正有修养、高品位的人,他们活得快乐,但所乐也并非那种贫苦生活,而是一种不受物役的“知天”“乐天”的精神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