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姝放学后继续回到便利店，顾砚就跟在她身后。
时姝不说话，只当他和自己顺路。
时姝坐在收银台写作业，少年就坐在休闲区望向收银台的她。
谁也不开口。
学长到了店里，交接时间到了，时姝拿着书包和作业，道别后离开。
把休闲区的顾砚当成空气。
“气性可真不小。”
顾砚嘴角扬着笑，看着少女的动作不禁摇摇头。
他起身跟在时姝的后面。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烟，火机咔嚓地燃起火光将烟丝燃烧。
烟雾缓缓飞起，飘散到各处，最后化为虚无。
时姝知道顾砚一直在自己的身后，就这样安静地走在街上。
她前脚上了公交车，后脚顾砚也跟了上来。
从来不坐公交车的少年此刻也站在了上面。
时姝用余光看向他，嘴角也扬起一丝笑容。
她在思考要不要自己先开口，他已经放下身段道歉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没必要揪着不放。
下了公交车，时姝走在巷子里，少年依旧站在她身后。
时姝有了一丝错觉，是不是自己不管在哪里他都会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可这个可怕的玩笑转眼被时姝否决了。
“顾砚。”
时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少年。
低着头的少年此刻微微抬眸，抬头看向面前停下脚步的少女。
他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地看着彼此，相看无言，却又像是回到两个人见面时的样子，可是又觉得好似变了些什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
时姝先开口问道。
“我家住在这，我也走这条路不行？”
原本渐渐缓和的氛围在顾砚的话中消失殆尽。
他说话真的会呛死人。
他上辈子说不定是个辣椒，时姝不禁想到。
顾砚不知道少女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天边的晚霞洒在她的身上，红色的光芒给予了她独家的宠爱，素来温润的少女此刻又添了几分柔和。
她的笑容夺目耀眼，好似疲惫的人找到了休息的港湾。
时姝看着面前的少年正在发愣，开始思考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话需要他思考这么久吧。
“你家也住在这边？”
时姝不愧是年级第一，总能从寥寥几字中抓住重点。
“就是前面的那个小别墅。”
他又补充了一句：“阳台上种着郁金香。”
时姝没想到他竟然是养花的人，他的性子不像是喜欢花的啊。
但她并没有开口询问。
这次的话不再那么呛口。
时姝点点头，两人第一次的‘冷战’以顾砚上了公交车，时姝先开口中结束。
顾砚依旧站在她的身后。
时姝到了楼下，脚步却突然停下。
“顾砚。”
她总是这样，先叫他的名字，似乎是在等他同意自己说话。
“有事？”
少年语气淡淡又恢复了原本浪荡的样子。
“谢谢你的药膏，很好用。”
少女仰着头，看向他，扬着笑容朝他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独留顾砚一个人在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地买了药膏，又送到了她家门口，但她似乎很高兴。
顾砚挑挑眉拿出手机拨通了边珏的电话。
“砚哥，到底啥事啊要你亲自去处理，快来啊，没你在，兄弟扛不住啊！”
此刻边珏叽叽喳喳的声音在顾砚耳边听着也是格外顺耳。
“马上。”
难得回了他。
挂断电话，按照来时的路，顾砚再次走出巷子。
———
时姝的生活每天都是三点一线，自从上次发现外婆呕吐后，她就不打算让外婆吃外面的东西。
每天回到家都将学校有趣的事情讲给外婆听，即使没有她也会编一个故事，只要外婆笑了，她才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时姝依旧坐在收银台。
门铃响起，时姝起身。
门外走来的人在看到时姝的时候愣住了。
“小家碧……”
边珏话没说完，立刻把嘴闭上，他不常来这家便利店，第一次知道‘小家碧玉’在这里打工。
顾砚不看边珏，垂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时姝，来包烟。’
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顾砚叫了她的名字。
时姝从柜台里拿出了烟递给他。
边珏就是闲不住的人，左顾右盼，最后将目光落在收银台桌子上的试卷。
他顺手拿起试卷，翻来覆去，眼神写满了疑惑。
“你不是高二的吗？”
边珏拿着卷子看向她。
时姝点点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对啊，我没记错，我们学的应该是一样的吧，怎么这张卷子上的题我一个也看不懂。”
边珏看着卷子像是在看一本天书。
“这是数学竞赛的试卷，与课本无关。”
时姝的话淡淡的，可边珏这种思想跳脱的人却觉得时姝是在嘲笑他，虽然他没有证据。
他撇撇嘴，脸上写着不满，可是还不敢对‘小家碧玉’发脾气，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你做竞赛卷子干什么？你要参加竞赛？”
时姝点点头。
边珏看向顾砚，眼神里写满了戏谑。
顾砚慵懒地靠在柜台上，攥在手里的打火机此刻正在少年的手指上翻转。
少年的手指十分灵活，时姝听过这样一句话，手指灵活的人脑子一定很聪明，可想想顾砚的成绩，老人说的话也未必是真的。
边珏却没注意到顾砚，心里却为顾砚鞠了一把同情泪，和这样的学霸女在一起，一天到晚脑子里只有学习还让不让人活了，年纪轻轻还是快乐重要。
此刻时姝的电话响起，时姝赶忙接起电话。
“老板。”
时姝语气恭敬道。
“时姝我看短信，你这周末需要请假？”
“对老板，这周末我要参加省数学竞赛。”
对面的老板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时姝点点头后挂断了电话。
“你这周末要去临市比赛？”
原本慵懒的少年终于开口看向她。
时姝点头。
“几点？”
“7点到学校。”
这次比赛还有其他人，所以学校组织了大巴车送她们过去。
时姝疑惑地看向顾砚，他问这些做什么。
少年的眼眸抬起，看着面带疑惑的少女，四目无言。
边珏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两个人的眼神里明显就有化学反应。
还没开口，就被顾砚揽着脖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