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时姝不由得发颤，眼神闪躲地看向窗外。
她已经很久没有静下来看看这窗外的灯火，万家灯火意兴阑珊。
五彩的霓虹灯通过玻璃反耀在少女瓷白的面庞，顾砚盯着面前的少女一时间也有些愣神。
转瞬就撇过头，像是在掩饰什么。
——
医院。
顾砚给司机付款后就跟在时姝的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来医院的原因，对于挂号处理这方面时姝还是轻车熟路的。
她在电脑屏幕上快速的划过，顾砚站在身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少女的动作。
这种有人照顾的感觉似乎也很不错。
可是少年忘记了之前的女朋友也是这般照顾他的，只是他不曾关注过而已。
不一会就从电脑的机器上打出了一长串的信息单需要顾砚填写，时姝顺势和顾砚交换了位置。
“需要填写信息，我不知道。”
少女静静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少年。
顾砚大步上前，三下五除二地将信息填写完整。
拿出手机将款付好，时姝陪着他往急诊室去处理。
窗帘拉好，时姝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看着少年和自己开玩笑的样子又似乎没什么大碍。
“小伙子，这是又打架了？”
“好久不见啊孙医生。”
两个人稔熟的态度，若是时姝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
“你啊，从小就不服管教，你爸爸每次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和我吐槽。”
想到这里孙医生不禁低声笑了笑。
“是啊。”
孙医生是父亲十年的好友，有时候就把他当成儿子一样照顾，顾砚小时候离家出走往往找到的时候就住在孙医生家。
“还没回家？”
孙医生知道顾砚不会对自己发火，可是孩子大了脾气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没有。”
顾砚语气淡淡，可孙医生却能听出他语气中别样的情绪。
两个人不再说话，孙医生仔细地拿着小镊子慢慢地将刺挑出，少年的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没有人知道他不喜欢来医院的原因是因为来这里可以看见孙医生，看到孙医生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做的蠢事。
“好了，起来吧，注意这两天不要洗澡哈。”
“行，谨遵医嘱。”
顾砚玩味的笑道，孙医生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禁一笑，他这张脸还真是吸引小姑娘啊。
“对了啊，我看刚刚陪你来的小姑娘是你的新交的?和你之前带来的姑娘都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少年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却很想知道他后面话里的意思。
顾砚挑眉，看向孙医生。
“你何必问我，你自己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孙医生的反问让顾砚愣在原地。
他知道？
“你没发现你对她和对其他女生不一样吗？你进来时你伸手将她拉到位置上下意识的动作，连你自己也没发现吧？”
“你扪心自问，你何时这么关心过一个女生？”
一连串的问题让顾砚一怔，这些下意识的动作自然是骗不了人的。
“走了孙叔。”
顾砚不打算回答，穿好衣服拿着外套走了出去。
他从帘中走出来就看到一个小脑袋在门口东张西望。
“怎么，想看看我的身材？进来免费给你看，你不收费。”
顾砚的浑话让时姝顿感脸红，别过脸不再说话。
心里把这个顾砚吐槽了一万次。
孙医生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不禁哑然一笑，还是老样子嘴上捉弄人。
顾砚走出来，看着别过头的少女嘴角噙着的笑容更深了。
他走到自动贩卖机前看了看上面的东西，他记得之前的姑娘们晚上只喝水怕长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是还是买了瓶水。
顾砚没有发现自己竟然细心的在为了一个女生思考。
“给。”
顾砚直接将水丢给他，任谁看都觉得是顾砚欺负时姝。
时姝碰到冰凉的水时下意识地将胳膊抬起。
“不是什么炸弹，怕什么。”
少年的玩笑话打破了平静的走廊。八壹中文網
时姝拿起怀里的水，拧开瓶盖只喝了小口。
“你和那些女生还真不一样。”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少年的喃喃自语着。
“有什么不一样。”
时姝转头看向她，脸上写满了探究。
顾砚难得今天有耐心，耐着性子给时姝解释。
“瓶盖都自己拧。”
一句话算是对她问题的回答。
时姝嘴角弯了弯。
医院的冷光好似因为少女的笑容暖了几分。
“走了，我饿了。”
顾砚从中午吃了半碗炒河粉就再没有吃任何的东西。
时姝点点头跟了上来。
时姝没有问顾砚去哪里，可看着熟悉的店面她疑惑地看向前面的少年。
“中午不是才吃过？”
“又想吃了，不行？”
少年转过头懒懒的伸了个腰，语气淡淡。
时姝陪着他大步走了进去，还是坐在老位置，一份炒河粉不一会就放在顾砚的面前。
少年也就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时姝看着自己的手机，已经凌晨了，外婆每天凌晨都会起夜，她要赶快回去，后背隐隐的发热也让她不能久留。
“时间不早了，伤口消毒好了我就先走了。”
顾砚挑眉没有说话，她光洁的脖颈上出现了小小的红疹在她转身时被顾砚瞥到。
“你的脖子上？”
“没事，只是不能碰凉水喝凉水没事，明早就好了。”
时姝解释完没等顾砚，大步跑出去打车离开，连一个再见也没有给他。
时姝坐上车终于松了一口气，愧疚感陡然出现在心间。
她记得楚楚告诉自己似有似无才能让男生欲罢不能。
自己故意的离开应该算是似有似无吧。
顾砚付过钱，离开的河粉店，
凌晨，门口的石凳早已没了坐的人，顾砚坐在石凳，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凌晨的风吹在他的脸上之间的烟在风中一点点燃烧，微弱的灯光勾勒出他锋利的身形，烟圈缓缓地吐出，朦胧的烟雾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他更加孤寂。
“呵——”
少年的笑声在声腔中颤动，他噙着的笑容与黑夜融为一体。
“真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