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和沈屹坤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那是不是代表,他有机会了?
唐锦瑟听着慕玺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她惊地抽开手,不知所措地忙道,“你、你刚才席间喝多了……”
她惶恐地站起身远离他,慕玺却苦笑,“刚才席间我滴酒未沾,我说的话,并非是玩笑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既能不撕破脸面,也不会伤到慕玺的自尊。
“你都和他没有瓜葛了,连这样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许是他一直藏匿着的心思被小姑娘戳破,他索性有些豁出去了。
他之前险些错过了她,之前不争不抢,任由着她被别人夺去。
如今机会再来,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毕竟,不是说,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的吗?
“我并非是不给你机会,只是,除了谈情说爱,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慕玺,你很优秀,但是不适合我。”
甚至,他喜欢的可能不是她,而是原主。
他的喜欢,不过是对以前的原主的执念。
慕玺忙上去想拉她,可她却一避再避。
见他如此固执,她索性叹了一口气,委婉道,
“以前的唐锦瑟早就死了,如今的我,不过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厉鬼。
我只想揪出谋害我娘的凶手,我想让那些欺我负我的人不得好死,我只想找到我弟弟,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我真的没精力了。”
慕玺的眼中闪过一丝凄然,“如果这些事都完成了呢,你日后不想找个人厮守一生?”
都完成的话,她应该就不会再待在这本书里了吧。
唐锦瑟沉默不语,她不敢看慕玺的眸子。
索性一转身推门出去,快速离开这里。
后来的几日,她发现慕玺都会刻意地避开她,甚至,他都不再跟她们一起用饭。
日子一天天过着,三个月晃眼而过。
惊蛰之时,天气渐渐回暖,唐锦瑟坐在后院里晒太阳,时不时问刘妈青州的战况。
刘妈摇了摇头,“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呢,不过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明咱们襄国至少没有战败。”
唐锦瑟点点头,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小腹微微隆起,有些显怀了。
三个月前她总会颤着陆子昇问什么时候能小产。
可如今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肚子一点点变大,她竟然对腹中的这个孩子有了些不可言说的情感。
近来,她的肚子会时不时地左鼓一下,右凸一下,宝宝的一次胎动会让她兴奋好一会儿。
甚至想到之后要小产时,她会有打消这个念头的想法。
渐渐地,这个孩子像是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见她抚摸着肚子,刘妈捂着嘴偷笑,
“小姐如今也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想当初老奴伺候苏夫人的时候,小姐和小少爷也是这样在夫人的肚子里拳打脚踢的!”
唐锦瑟淡淡笑着,刘妈又劝,“小姐,陆公子不是说过吗,脉象平稳,胎儿在小姐的肚子里很好,要不小姐就把他生下来吧……”
换做三个月前,她若听到刘妈这么说,定然会很抵制。
可换做现在,她竟然一丝不耐烦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却在这个时候,银铃急匆匆地冲进来,“主子,不好了!”
刘妈忙道,“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惊着小姐的胎!”
唐锦瑟摆了摆手,“什么事这么着急?”
却见银铃的眉头皱成一团,“唐家老夫人,好像……不行了。”
唐锦瑟听到这消息一怔,连带着刘妈都是身子一僵。
原主小的时候,唐府所有人都对她不好,就连那些见风使舵的狗奴才都敢欺负她。
光凭刘妈区区一个下人是护不住她的。
每当她受了责罚,都是祖母偷偷庇护她,原主能平平安安地活到十五岁,也多亏了祖母。
祖母虽没有格外疼爱她,但是于她而言却是有恩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行了呢?”
她记得,不是几个月前还过了寿吗,那个时候的唐府老夫人容光焕发,看不出有什么病根儿在身上。
“说是冬天的时候得了风寒,老夫人又说浑身骨头疼,自那之后就一病不起,卧床喝了好几个月的药,都不见好转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老人最受不住严寒,一冷一生病,各种病都诱发了。
唐锦瑟捏紧了扶手,“消息属实吗?”
银铃点点头,“就连御医都去了唐府,我派人扮做丫鬟进去,确实看到面黄肌瘦的老夫人卧病在床。”
唐锦瑟思量了一瞬,“刘妈,替我更衣。”
她必须去唐府一趟,就算是去送老夫人最后一程。
刘妈给她选了宽大的衣裳穿上,“小姐有身孕的消息可不能走漏,这京城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衣裳宽松,这样也看不出来她的肚子。
他们备好马车前往唐府,马车七拐八拐后到了唐府门前。
她急急进入唐府后就朝老夫人的院子赶去。
唐锦瑟感觉到,这一路上,整个唐府的氛围都死气沉沉的,像是所有人都知道老夫人命不久矣,就要驾鹤西去,谁也笑不出来。
她刚来到寿安堂门口,就瞧见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唐府的各房亲戚都在此处。
寿安堂里很安静,时不时能听到老夫人粗粗的喘息声。
刘妈扶着她进去,许是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回过头来看了眼。
“大小姐?”
一干人等听到声音,全部缓缓转过头来瞧着她,唐锦瑟人群中,淡淡道,“让一让。”
白氏却挑起轻蔑的眉头,刻薄的声音响起,
“该尽孝的时候你不来,如今你祖母要没了你来干嘛?来争她的嫁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