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玺反应最快，一把拽住唐锦瑟的手腕拉开她！
那条蛇扑了过去，曲筝眼疾手快地冲过来，修长的手稳准狠地捏住蛇身！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急，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先是被这突然出现的蛇吓了一跳，又是因为曲筝的行为怔住。
那条蛇在曲筝的手里扭动着身子想挣脱开，奈何曲筝捏住了它的七寸之处，任它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挣扎无效，黑蛇发出“嘶”的一声，探了探头想朝曲筝咬去。
可下一刻，就瞧见曲筝双目散发着幽幽寒光，脸上的森冷显然易见。
论阴冷和杀气，她根本不亚于那条毒蛇。
只见那条蛇竟然破天荒地缩了缩，合上了狰狞的大口，盘在曲筝的手上乖巧地吐了下信子，像是在示好。
这突然的反转，没有一个人能想得到。
惊魂未定的吃瓜群众瞧见这一幕，不由得拍手鼓掌。
“真是奇了！头一次见蛇会害怕人的！”
“对啊对啊，瞧，那蛇在她手上多听话啊！”
人们议论纷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曲筝和那条蛇身上。
只有慕玺瞳孔微震，很是愕然地瞧着唐锦瑟的手腕。
曲筝把那条蛇收进装道具的箱子里，扭头担忧地看了眼唐锦瑟。
苏黎了然她的意思，看着唐锦瑟道，“承王的蛇，他想害你。”
唐锦瑟也猜到了，京城中把蛇当宠物养的，也只有承王。
而且看刚刚那条蛇的花纹，想来是攻击性很强，毒性很烈的一种。
今日若不是曲筝在场，恐怕那条蛇在扑空后，还会向她扑来，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罢休！
“幸好有惊无险，多谢曲姑娘。”
曲筝面无表情，淡淡道，“举手之劳。”
收拾好了一切东西后，一行人就去盛香楼吃了饭。
席间点酒时，唐锦瑟干笑两声，“我喝别的吧，我酒量不好。”
她那个破酒量加破酒品，她可不想在这里出洋相。
小二笑吟吟地推荐，“那姑娘要喝普洱茶还是西湖龙井？”
唐锦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慕玺抢先道，“都不要，你们店里可有什么果饮？”
“有从西域进来的山楂，桂圆，荔枝，都能做成果饮，就是这个季节……有点贵……”
小二比划了下手，示意十两一壶。
十两？
区区果饮，平时十文一壶，现在却要十两，那跟抢有什么区别？
可慕玺眼睛都没眨，直接道，“要一壶荔枝饮。”
唐锦瑟有些懵逼地瞧着慕玺，这厮平时可是最抠的，今日竟然这么舍得？
小姑娘圆眼一转，甜甜叫道，“大哥哥对唐姐姐可真好！大哥哥是喜欢唐姐姐吗？”
小姑娘天真无邪的话，却引得在座的所有人一愣。
慕玺耳根子瞬间有些发烫，颇为口是心非，“说什么呢，只是我也想喝荔枝饮。”
小姑娘“嘁”了一声，苏黎忍不住偷笑。
唐锦瑟却垂下了眸。
她知道，慕玺素来不喜欢甜食，更是从不喝这些果饮。
吃过饭后，几人聊了一会儿就散了席，外面天寒雪大，京城的雪已经能没过脚脖子。
唐锦瑟本来说吃完饭散散步走回去，可慕玺却坚持等着马车来接。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慕玺今日有些怪怪的。
等回到祖穆龙玛，刘妈拿着一支香液急急跑来，“小姐你闻闻，这是不是要给换香人的香液？”
唐锦瑟解开大氅扔给下人，接过那支香液刚要闻，就被慕玺一把夺过去。
刘妈和唐锦瑟都是一愣，抬头看向慕玺时，瞧见他不悦地皱起眉。
两人根本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满是茫然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慕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扭头对着刘妈道，“刘妈，从今日开始，有关香液的事你去问银铃，小锦她……不再插手制香的事。”
唐锦瑟刚要嗤笑，又听慕玺道，“对了，吩咐人把她房里的所有香料香薰拿走，开窗通风三日，今日她就先住别的屋子。”
唐锦瑟听到这话，手瞬间一抖。
“慕玺，你——”
他抬眸瞧着她，一把拉起她的手往别的屋子走，“你跟我来。”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慕玺就把她带到别的屋子。
一进门，他就把门窗都合上。
他背对着她，不知该怎么开口。
还是唐锦瑟率先打破了僵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叹了口气，“黑蛇攻击你时。”
那个时候慕玺一把握住唐锦瑟的手腕拉开她，无意间诊出她的脉象。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曲筝和蛇的身上，而他的注意力，在滑脉上。
他虽然是解百毒，但也行医多年，这种喜脉，他一摸就能察觉出来。
唐锦瑟哑言，扶着桌子坐下。
难怪在盛香楼的时候，他不让她喝茶，也不让她喝山楂饮和桂圆饮。
茶，山楂，桂圆，都是怀孕者该忌口的东西。
她就说他今日不对劲！
慕玺压抑着心中的疑惑，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住，“孩子……是谁的？”
明明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她抬眸，对上他那双无措又迷茫的眼睛。
唐锦瑟急急撇过头，沉重地叹了口气，“这跟你没关系。”
听她这么说，慕玺的心口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是啊，他又不是她的什么，有什么资格去管这件事呢。
他只是怕他保护了这么久的姑娘受到伤害。
如今，她早已被那个男人伤得遍体鳞伤。
慕玺想起刚见到她时的模样，就忍不住心里揪得疼。
现在的她，真的憔悴了很多。
他想起儿时跟着苏夫人时的场景。
彼时苏夫人挺着个肚子坐在院子里，他很是好奇地上前摸了摸，哪知肚子里的东西猛地踢了他一脚。
他吓得后退两步，惹得苏夫人哈哈大笑，“你小子也有怕的时候？”
“我、我才不怕呢！”五岁的慕玺鼓着腮帮子，“等弟弟或者妹妹出生，我会做给他遮风挡雨的大哥！”
苏夫人摸了摸肚子，“好，如果是弟弟，就让他跟你拜把子。如果是妹妹，就让她嫁给你可好？”
慕玺的脸上露出欣喜，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种事，苏夫人血崩，他和师父为了救她，用药引吊着她的命，连夜赶回蜀国找大祭司。
等他回到襄国时，这个姑娘已经嫁做他人妻。
他不甘心。
慕玺捏了捏拳头，“可你和他，现在什么都算不得……”
唐锦瑟没说话，却见慕玺缓缓走过去蹲在她跟前，他的手抚上她的手背。
“小锦，可否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把这个孩子，视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