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袭来,楚灵珊竟感觉冷到了骨子里。
分明已不是初春,桃花都要相继谢了,怎还如此之冷?
她愣愣的凝视房氏,忽然间便有些恍惚。
这还是方才见到的那个房氏吗?
她方才在永康王妃面前,胆战心惊,伏低做小,像极了一个常年被欺负的可怜虫。
可怎么一转眼,她竟变成这般冰冷模样。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杀意凛冽!
“等候发落?”她不解的问。
房氏却不在搭理她,转身走了。
“走吧,楚姑娘。”一婆子催促,她不怀好意的扫了眼楚灵珊头上的簪子和花钿,以及那上等绸缎做出来的新衣。
“王妃!”
楚灵珊后退两步,余光瞥见几个婆子将凤阳抬了起来,也不给她打伞,任凭大雨冲刷她的伤口,鲜血顺着雨水,仿佛溪流一般,将大片地面染红。
她当即便急了。
然而,在前头走的房氏,仿佛没听到一般,她紧忙又高喊了一声,”你怪罪我在这里得罪永康王妃没关系,但凤阳是您的女儿,她的伤口需要处理,不然会鲜血流尽而死的!“
“楚姑娘,我劝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
房氏依旧没有回头,只顿了顿,冷冷回应她。
“王……呜呜……”
楚灵珊想继续说,嘴巴刚张开,一团布便堵住了她的嘴,围在她身边的婆子,直接将她五花大绑,与两个婢女一起,抬着扔进了柴房。
“嘭!”
楚灵珊身体着地,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都下来了。
“砰!”
又一声响,柴房的门被关上。
“呜呜呜……”两个侍女也同样被绑着,站起来都费劲,她们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不停的哭泣。
倒是楚灵珊,疼过劲儿后便冷静下来了。
她爬起来一蹦一蹦的,蹦到其中一个侍女身后,用嘴里的布取触碰侍女的手。
侍女的感知到布,立刻收住哭声,将她嘴里的布拔了出来。
布拔出来后,她立刻给两个侍女也拔出嘴里的布。
“嘘,小声点。”她压低了声音叮嘱,“我们先解开绳子,过去救凤阳。”
“姑娘,您就不应该听彭姑娘的,她怎么能让您自己一个人来?呜呜呜……”叫喜桃的丫头哭着道。
“闭嘴!”
楚灵珊瞪了她一眼,“这种时候,两个人一起来,才死得快呢。现在房氏不敢杀我,她在观望,或者寻找一个杀我却不会惹祸上身的办法。在她想到办法之前,要先保住凤阳的命,不然彭淑搬救兵回来时,我还在,凤阳没了,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喜桃被主子瞪了一眼,不敢多说,但还是很生气,觉得彭淑真是个扫把星,危险的事自己不做,却还要一起捞救人的功劳!
真不要脸!
楚灵珊最是了解她,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解释道:“彭淑在彭家不受宠,在皇甫家身份又尴尬,虽说顾夫人对她好,可那关系也远,她若进来,房氏根本不会顾虑。但我不一样,祖父疼我,房氏多少会顾虑些,至少她在要我命之前,会想一个处理我尸体的万全之策,所以,在她思考的这个时间点,就是我们救人和自救的时间。你别多想,彭淑没想抢功劳,也没想害我。”
喜桃听自家姑娘解释,眼眶当即便红了,心里也没那么气了,只嘟囔着道:“奴婢没说彭姑娘害您,奴婢只是觉得,太危险了,要是她救不了您怎么办?呜呜呜……”
说着说着,两个侍女一起哭了起来。
楚灵珊:“……”
“想死就继续哭。”她无奈了。
此时,彭淑在去玄阳房家的路上。
雨又开始变大,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上,发出令人心烦的声音。
她神情凝重,不停地撩起车帘看路程。
“阿影,前面有卖沙漏的,你去卖一个计时用。”
听着雨声,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心里无比焦急,可又不会飞,马车已经全力在飞驰了。好在今日雨大,出门的人也不多,不然会更慢。
话音落下,小七已将马车停在铺子旁,不让阿影下车,麻溜的便去买了两沙漏。
他速度快,不过几个呼吸间,马车便又继续前行了。
彭淑将马车里的茶壶收起来,将沙漏放上,默默计算着时间。
“姑娘,楚姑娘和郡主会不会出事啊?”阿影望着那沙漏,一颗心也是提着的。
“希望楚惊风能及时赶到。”
彭淑咬紧牙关,咬得腮帮子都在疼。楚灵珊今日是因为她才来的镇山王府,也是因为她,才进的镇山王府,如此的信任她,她不能让她失望。
“姑娘,马上到了。”
说话间,小七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半刻钟的时间,一定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