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闻听父王问起自己对于这镇定城的意见不由得为之一愣。
心中暗想:这燕北阵中便是以那道衍和尚姚广孝最是足智多谋。
还有燕北大帅张玉主理军事。
此时身为军师的道衍禅师与大帅张玉都在。
还有那一众骁将在列。
老爷子为什么来问我意见?
难不成老爷子这是在考试吗?
管他那!
既然老爷子问起那自己便好好作答。
不为别的便只希望能在老爷子面前留个好印象。
省得老爷子觉得我有勇无谋,只是一介武夫,不知用兵之道。
若是通过这一问一答之间能够博得老爷子欢心那便最好。
说不定如此一来今后还能哄得老爷子开心,将这大明江山交给自己。
于是略作思索缓缓答道:
“这真定府虽然乃是战略要地,然而距离我燕北实在太远!”
“便似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日后若是南军当真攻来,我们自是鞭长莫及。”
“弃了又心有不甘,因此这镇定府,我们不要也罢!”
朱棣“哦”了一声。
“我煦儿的意思是这真定府不打了吗?”
朱高煦摇头笑道:“今日我燕北铁骑刚刚战胜耿炳文的四十万大军。”
“若不趁胜追击,岂不是浪费了千载良机?”
“孩儿的意思是攻而不攻,不攻而攻!”
“便似当日雄县,月蕩河边一般,围住这真定府。”
“想来附近州府必然来救!”
“我军便只将那前来救援的一众敌兵尽数歼灭在这镇定府城下最好!”
朱棣闻听此言哈哈大笑:
“此计甚妙,正和为父心意却不成想我这煦儿却也识得兵法!”
朱高煦心中却在暗想:
这包围打援的战术自己在雄县的已经亲眼见张玉使用过。
虽然便只见识了那么一次但是学也能学得六七分像了!
心中虽然如是之想,却在马上躬身。
“父王谬赞,孩儿实在愧不敢当!”
“但是孩儿也想了,今日一战我燕军虽然大胜,但是付出的代价却也着实不小!”
“便似陷阵营、神机营、近卫营这三营丧师便已是十之六七。”
“而我燕山三护卫每一卫的损失都在半数左右。”
“而且我燕北阵中尚且有那降军十数万之众。”
“这些南军多是贪生怕死的宵小之辈,若是再有变故只怕又生事端。”
“届时只怕于我燕军不利!”
“因此孩儿看来若是小股南军前来我军还能包围打援将其尽数除去。”
“但若当真有那大军来犯,咱们燕北铁骑不若稍避其锋!”
朱棣哈哈大笑:“煦儿思虑周全,就按着我儿的意思行事!”
“柳崇、柳升何在?”
柳崇父子提马上前。
“末将父子在此!”
“你父子二人带领神机营士卒架炮,明日起开始重炮攻城!”
柳崇、柳升二人领命而去。
“诸位兄弟今日我燕北十万之众大破耿炳文四十万大军!”
“擒敌十万之众,又得叔父顾成、张保兄弟来到营中当真可喜可贺!”
“诸位兄弟随本王帐中畅饮不醉无归!
朱棣放声大笑之时策马而去。
一众燕北骁将欢声雷动,紧随其后。
朱高煦调转马头之时,却忽然瞧见那滹沱河两岸满山遍野尸骸累累。
那原本郁郁葱葱的草原之上此时已然呈现一片殷红。
无数道滚滚黑烟直冲天际,甚至已然将那蔚蓝的天空染成了黑色。
便是那波涛汹涌的滹沱河此时竟也已经被染成红色。
朱高煦此前虽然已经在燕京城、居庸关、怀来府、雄县、月蕩河见识过了那两军恶战的惨状。
然而此前不过是几千人,或者数万的激战。
与今日这数十万人的血战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便只不到一天的时间这滹沱河两岸便已陈尸数十万之众。
寻常人见了怎能不惊?
朱高煦看了片刻,心中不免悲凉:
想那数十万人那个不是妈生爹养?
那个没有父母妻儿,至亲好友?
然而今日却在这滹沱河前一战殒命。
当真是这天道轮回,劫难凶险。
便还是那句话:天地不仁万物刍狗。
在这天下易主的乱世之中一众世人尤其这两军阵前的数十万士卒当真犹如蝼蚁草芥一般命贱。
莫说是那杀伐果断成就不世之功的朱棣。
便是姚广孝、张玉、丘福、朱能、谭渊等这一众燕北悍将又有哪个将这天下黎民的性命放在眼中。
想来这些人都将那血淋淋的人头来当自己的垫脚石。
将那一众残尸来当自己功劳簿。
口中说的是帮助父王成就不世之功。
然而心中所想的那个不是自己的功名利禄,封妻荫子,留名青史?
便是敌阵之中的建文帝朱允炆,讨燕大帅耿炳文却又有谁将这数十万南军性命放在眼中?
这些人不过都是他们争名夺利的工具尔尔!
自己既然已经到了此时此地,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唯有一心向前:
杀!
若不勇往直前,如何能够名扬四海?
若不杀伐果断,岂能成就一世功名?
若不替父分忧,焉能赢得朱棣信任?
若不杀得惊天地泣鬼神,踏马神州。
怎能得传那大明朝的皇帝宝座?
难不成自己这一世还要去做那个什么汉王,最后被朱瞻基那小子活活蒸成烤乳猪?
不,那绝不是老子这一世的命运!
老子一定要逆天改命。
老子要当这大明天子。
投鞭断江,马踏万里。
封狼居胥,远征漠北、草原。
让整个天地都在我大明的铁蹄下颤抖!
高阳郡王提缰跃马,胯下坐骑人立而起。
夕阳下白马银甲,猩红披风抖动如旗!
催更的朋友脱单,打赏的少侠发财,评论、转发四连击的英雄夜夜做新郎!
您小小的善举是对作者菌最大的支持与鼓励,作者菌感激不尽,拜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