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时,何长海会嗤之以鼻。
如果一个小小的赤脚医生就能做断肢重建,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但无论是不是笑话,他都不敢赌。
一旦那个事儿报出来,他绝对难逃罪责。
想想就吓人,一个医生,竟然会做出那种事情,这不但会社死,或许还会坐穿牢底。
“你,你说什么?”
他看向苏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实话,他没想到,动用手术室,会为了给那两个工人接手。
更没想到,做手术的人,是苏强。
而且,手术竟然还成功了。
这一连串的意外,差点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小子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每一次见到,都没好事。
“苏!强!”
何长海怒了,如果可能,他真想把苏强变成大体老师。
眼瞅着事情即将败露,何长海马上做出决断,转身就走。
原紫裳想要拦下他,但被苏强拦住。
“现在情况还不是十分明了。”
“何长海只是小鱼,紫裳,我们那边,才是最重要的。”
苏强意有所指。
原紫裳略一思忖,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嗯,我明白,放心吧。”
苏强见原紫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没多说什么。
这时候,车间主任已经把医生和护士叫了回来。
他们很快给两个工人做了基本检查,然后一脸崇拜地告诉苏强和病人家属,手术十分成功。
不但伤口已经有了愈合迹象,就连手部神经的电波反射功能,也反馈良好。
这说明,这两人有极大的希望完全恢复健康。
病人家属感恩戴德地表示感谢,甚至想要下跪,被苏强拦住了。
这边的问题解决完,工厂那边传来消息,工人已经开始冲击办公楼。
“紫裳,谁会这样做,你心里有数吗?”
这件事情,肯定有人带头,要不然不会在还没结果之前就突然发酵。
要知道,原紫裳对待工人向来不吝啬,该有的工资和福利待遇都给得足足的。
以前的大爱堂,现在的紫裳美化,工资待遇在整个大山县来说,都处于较高水平。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工人参与这个事情,那绝对不正常。
原紫裳深表同意,她立刻通过心腹打听了一下。
放下电话后,她脸色十分难看。
这个事情,竟然没人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只知道在三天前,突然有许多人传说紫裳美化赚很多钱,说原紫裳是黑心资本家,在克扣工人们的血汗钱。
最近,工人们一直在加班,确实十分疲劳。
在这种情况下,工人们有所怨言很正常,但是脑到这程度就不应该了。
他们回到工厂后,发现办公楼已经被砸得一塌糊涂。
在楼里工作的后勤部门和管理部门的人,许多都受到了殴打。
那些人似乎打红了眼,看到原紫裳,一窝蜂似的冲了过来,竟然想对原紫裳动手。
苏强手疾眼快,眨眼间功夫,就放倒了四五个人。
人群很快停下了脚步,不过,他们依然围着原紫裳,不肯离开。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在犯罪?”
“你们打砸抢,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当你们向无辜的人下手时,想没想过,他们也有家人老小?”
苏强将原紫裳护在身后,一边暗示她保护好自己,一边大声说道。
“你们的工资待遇真的就那么低吗?”
“大山县的工资水平什么样?你们的工资水平什么样?”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的福利待遇真的是差的需要用打砸抢来争取吗?”
许多人犹豫了。
“资本家都是只认钱不认人。”
“我们的共有被他打死了,大家报仇呀。”
“就是就是,他们能挣几千万,为什么只发给我们几千块?”
“黑心资本家,必须涨工资。”
“至少一个月一万!”
人群里,有几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着。
苏强很快就锁定了几个人,他们穿着工装,脸上带着口罩,似乎很害怕被人认出来。
他在犹豫,是不是快速地把这几个人揪出来。
这很简单就能办到,但是可能会暴露自己的特殊之处。
但眼看着工人们在那些人的鼓动下,情绪又有失控的趋势,他顾不了许多了。
此时,天色已黑,几个卤素灯把附近照得一片通明。
他低声跟原紫裳交代了一下,然后喊道。
“大家听我说,我可以全权代表原总。”
“请大家推荐几个代表,把问题集中反映上来,我们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
“别听他们的,他们这是骗我们。”
“就是呀,说不定直接就把我们抓起来了。”
“打他,打死他,这万恶的资本家,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能让他好过。”
“谈什么?没什么可谈的!”
“一个月两万工资,不给我们就不干了。”
“对对对,不给涨工资就不干了。”
就在那些人吵嚷的时候,几个大灯突然熄灭。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所有人都很不适应。
一个黑影就像大鸟一样,迅速在人群之中闪现。
很快,三四个戴着口罩的家伙就被救出了人群。
大约半分钟后,灯光再次亮起。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苏强身边多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站在那里,除了眼珠子会转之外,就像一根根木头桩子,无法动弹。
苏强撕下这些人脸上的口罩,问:“大家伙儿看看,他们是谁,哪个班组,哪个车间的?”
“有谁认识?有谁认识的话说出来。”
“那是谁呀,好像没见过。”
“咦,奇怪了,新来的吗?怎么那么面生?”
“是新来的,在提取车间。”
“他们什么时候跑过去的?”
原紫裳这时候也大概听明白了,原来这几个人中,除了两个是新进厂的职工之外,剩下三个竟然都不是本厂职工。
她气得身子都颤抖起来。
这个制药厂,中层以上干部,都是她的亲信、心腹,都是跟了她好多年的老人。
这些人能混进厂,说没有人配合、支持,肯定不可能。
她的目光扫视着围在周围的那些工人。
说实话,她心里很痛。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伤心的时候,最重要的是配合苏强把这股歪风压下去。
“同事们,大家想一想,两个刚进厂三天的临时工,三个根本不是我们工厂的人。”
“他们说出来的那些鼓动大家的话,能不能听?”
“他们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你们被骗了。”
“现在,这几个人就站在这里,你们还看不明白,这是针对公司的一个阴谋吗?”
苏强看着大家,又说道:“现在,我还是那句话,请大家推荐代表,把大家的要求全都提出来。”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一点,那就是,我们会认真给你们答复。”
这个事情,必须严肃处理,哪怕就此解散整个工厂,苏强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