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怎得脸色这般不好看。”方泊端问道。
宋勉将所见之事全盘托出。
方泊端抚着胡须思索,之前他不过以为一些牵扯到银两的小事罢了,不成想竟是牵扯到了人命。
他解下腰间玉佩,又唤来书墨,吩咐道,“你即刻骑马带玉佩去县衙一趟,告诉当地县官这里出了人命官司让他派人前来。”
虽说他已经离开了官场但是到底还有方家的根基在,一般的官员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书墨点头接过玉佩骑马离去。
里正望着书墨离开的背影心中惴惴不安,“秀才公啊,不是老朽多事,只是这天都要黑了,书墨大人现在出去是不是不太安全,我们村子实在是有些偏。”
宋勉佯装淡定,“多日赶路师父受了凉,身体不适,便遣书墨去医馆请大夫来看看。”
里正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压了下去,眼前这小子是个蠢的,要不也不会差点被他把老底都给套了出来,所以说的话还是可信的。
里正的想法不加掩饰,他打心里认为宋勉看不出来。
原本宋勉一直悬着的心见此却放了下来。
应对完里正宋勉回了屋子,明明事情都安排好了可他却怎么找都坐不住。
“不用太过担心,不会有事的。”方泊端说道,许是见多了算计和龌龊,这件事情方泊端压根都没在心上多放。
宋勉抿着嘴,“师父我担心他撑不过去。”
至于其他的宋勉没怎么担心,他就是农家子,对于普通百姓面对官员的心理他再清楚不过了,恶人只敢朝比他弱小者挥刀,真正敢跟官员对上的一定是被欺压到无法的老实人。
“不会,你既然答应了会救他,他有希望不管怎么样都会咬牙撑过来。”方泊端说道,之前他在大理寺任职的时候有些人嘴硬不肯招他也是亲手上过刑的,见过太多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坚持活着的人,不过就是他们背后的人许诺过,只可惜终究是弃子。
思及于此方泊端脸色沉了又沉,有些人都进了大理寺竟还信着背后的主子能救他出去,可见世家的权势着实大了些。
书墨自接过玉佩后便一刻不敢放松,骑马一路疾驰终于赶到了县衙,此时已是深夜。
值班的衙役揉着眼睛出来,这是谁啊大晚上的跑到县衙来,不要命了是吗?
不等衙役出声询问便拿着玉佩举到衙役眼前,“你们县令在哪儿?唤他出来!”
虽然不清楚这玉佩代表着什么,但是趁着月色也能看出这玉佩不是凡品,又听着眼前人说话毫不客气的语气,衙役明白他惹不起。
可县令他也惹不起,让他去叫县令,这大半夜的他可不敢,只得赔笑道,“我家县令就住在县衙后院,我给大人带路。”
书墨没理会衙役的小心思,谁生活都不易,跟在衙役身后去了后院。
砰砰砰
“谁呀!不知道老爷都休息了吗,还这么大声敲门,给老爷吵醒了你担待的起嘛。”说话的是县令家的管家。
衙役弯着腰好话说尽。
管家披着外衣打着哈欠开门,“你干嘛的,老爷晚上不办公,等明天白天的。”
书墨没说话把玉佩甩到管家怀里,管家捧着玉佩不太明白。
“给你家老爷看看就知道了。”
听着书墨这话管家不敢耽搁,敢这么说话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次日一大早县令便带着浩浩荡荡一大群衙役赶到了村子。
一想起昨夜的事情县令只觉得心累,他真该庆幸昨日宿在了县衙,要是回家了,那他肯定在新收的小妾房里。
偷摸摸了摸大腿,嘶真疼啊,昨夜看到玉佩吓得他一点都没敢耽搁,带着人骑上马就来了,连马车都没敢坐,就怕方大人觉得他不用心。
虽然进村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告身份但村民也都不是傻子,看衙役的衣服还看不出来嘛,这回他们村可真是要出大事了,三五成群地跟在队伍身后准备去瞧热闹。
见到衙役们站在自家门口里正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就说为啥他昨个一晚都睡不着呢,原来根源在这儿啊。
“大,大人来访,不知,不知所为何事啊?”里正壮着胆子上前。
县令压根就没搭理他,被衙役搀扶下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方泊端,太长时间没骑马这次又骑马这么久,他感觉腿都不是他的了。
县令朝方泊端行礼,“方大人。”
方泊端笑道,“什么方大人,辞了官我现在就是一白身,您才是大人。”话虽这么说,可方泊端却是没动作,一点要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县令心中苦笑,虽然辞了官但方家可是大家族,方泊端又是家中嫡子,怎么肯定就这么被放弃,瞧瞧人家底气可足着呢。
县令越想越觉得昨夜他着急忙慌赶过来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