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悯转身便想离开,但是于朝阳却开口叫住了他,“站住,你给我同窗撞了连句歉都不道这就走啦?”
“那你想怎么样?”陈悯停下脚步。
“这还用说嘛,道歉,立刻道歉,然后你还得赔银子,你人高马大的把我同窗撞了,谁知道有没有被你撞伤啊。”于朝阳扬着头说,语气里满是挑衅。
“少在你爷爷面前胡说八道,道歉还赔钱?你们配吗?”陈悯说道,虽然现在他跟于朝阳对上心里没什么底气,但是混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是面人的脾气。
“我们配不配可不是你说了就算的,回头我告诉我家老头得让他问问你爹我们到底配不配。”于朝阳漫不经心的说,边说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按之前陈悯的尿性来说一用他爹威胁他,他就该炸了,可得把衣服整理好免得一会儿动起手来束缚手脚。
出乎于朝阳的意料,陈悯没有炸,哪怕气的他太阳穴直突突都没有炸,今时不同往日被家族彻底放弃的陈悯面对于朝阳的挑衅只能忍着。
虽说如此但是陈悯也不想道歉,两个人就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僵持着,陈悯是因为底气不足,于朝阳是觉得先动手的不占理,他可是一个讲理的人,平时打架他都是先挑衅别人,等到别人忍不了动手的时候他再还回去的。
宋勉一会儿看看于朝阳一会儿又看看陈悯,出声说道,“朝阳咱们回去吧,没什么事的,只是撞了一下。”
啧,留哥儿咋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呐,他知道没啥事儿,这不就是借着引子想跟陈悯打一架嘛。
宋勉接收到于朝阳的眼神暗示,倍感无奈,他哪是看不出来啊,可是你们两个人就好像被钉在这儿似的死盯着对方,眼都不眨一下,这都站多久了,你们不累他都累了,再说了抄书的纸撒了一地有的都脏了没办法用了,他还得回书店找掌柜买一些呢,事情多的是真没空陪着两人搁这儿玩木头人的游戏。
宋勉拽了拽于朝阳的衣袖,“朝阳咱走吧,我还得去一趟书店买纸呢,再耽搁一会儿怕是会府学天都要黑了。”
“买纸?你不刚从书店出来的吗?当时我还叫你来着,就是你走太快了没听见,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他把你撞倒,纸撒一地没办法用了?”于朝阳眼睛一样,随即用手指着陈悯,“你得赔我同窗的纸,赔。”
宋勉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这一出接一出的怕是没完了,但是他还没办法说什么,不管出于什么于朝阳毕竟救了他而且也是好心。
“走吧,去书店,我赔给你。”陈悯说道,赔钱可以,赔纸可以,道歉不可能,只有不道歉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于朝阳面露震惊,啥玩意?这就同意啦,不行的啊兄弟你得不同意,你得动手啊。
陈悯都走出一段路了又停下来望着因为过于震惊而留在原地的于朝阳,“你走不啊?”
“走,走,走。”于朝阳回过神跟了上去。
书店
书店掌柜的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宋勉,可以呀,居然能让陈悯赔他,要知道这位可是这片儿有名的无赖头子。
是的,是无赖,而不是纨绔,一是因为陈家虽然做生意也做的有声有色的但是还算不得有权势的富贵人家,还不够格呢,二是因为陈悯的行为,谁家纨绔往地上一躺讹人啊,这可不就是无赖嘛。
但是甭管陈悯是什么,那都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俗话说的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而且眼前这位读书人又不是什么好家境的,能让陈悯低头,是个有意思的。
宋勉顶着书店掌柜的打量目光一时坐立难安,脸都红透了,他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什么,本来想解释但是书店掌柜一副凭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样子,宋勉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能解释。
属实没办法解释,不管宋勉说什么,人家只当是宋勉在找借口。
书店外
于朝阳低着头无聊地踢着石子,边踢边等着宋勉出来,他是被迫读的书,自然是能少读一会儿就少读一会儿,他才不要进书店,一看见书就眼晕得慌。
“都买好啦,那咱们走吧。”于朝阳看见宋勉两人出来赶忙走上前,脚下一个错劲儿把石子踢了出去,刚好踢到陈悯的小腿,那力道还不算轻。
是可忍孰不可忍,陈悯觉得他已经足够退让了反倒是于朝阳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不就是于家的小公子嘛有什么可牛气的,他该赔的都赔了,别看这破纸不多但是还挺贵,为着它们他都动了准备去赌场花的银子,这于朝阳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于朝阳反应过来石子踢到了人,下意识就要道歉,“不好意思,不是故意……”
可是陈悯没等他说完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脖领,“你别给脸不要脸。”,说完就要动手。
于朝阳自然不能等着挨揍,挣脱开陈悯的手,也挥着拳头要打。
霎时两个人打成一团,给一旁的宋勉急的不行,他怕于朝阳吃亏。
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公平,他只想着事儿是因他而起,不能让于朝阳因此受伤,把怀里抱着的纸张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砖上又用荷包压好,时间紧迫身上没有其他的东西只能用荷包压着。
转身也加入了战局。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于朝阳和宋勉两人合力把陈悯按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声怒斥让两人打了寒战,这声音咋这像严夫子的呢。
齐刷刷回头一看,果然是严夫子站在他们身后,小老头气地满脸通红,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
“当街斗殴,没有一点儿读书人的样子,成何体统,简直是污了读书人的脸面。”严夫子训斥着二人。
于朝阳宋勉两人低着头不言语,师兄的经验告诉他们这小老头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能说话,要做出一副知错的样子,要不然他觉得你不服跟你辩论起来能把他自己给气晕。
气晕夫子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