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的手顺势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他懒洋洋地往后仰了仰说:“你儿子才六岁,八百个心眼子。”
秦娆睨他,“他不是不是从你那儿遗传的吗?”
“那你就冤枉我了,”沈浔语气略带委屈,“你知道什么叫一心一意吗?上哪儿找我这么专一的男人?当年你一声不吭地消失,守着个npc过了那么多年。”
秦娆扑哧一笑,“你那叫傻好吗。”
沈浔满脸怨念,“知道朱鹮吗?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我那时认定你了,谁让你十几岁就长那么漂亮,后面看谁都缺点意思。”
“朱鹮是什么?一种猪吗?”
沈浔道:“一种鸟。”
“喔,”秦娆点了点头,“那你就是鸟人。”
沈浔:“……”
他看了她几秒,忽然伸出手在她腰上一挠,秦娆笑着往下缩,被沈浔整个压住。
两人玩闹间,呼吸也渐渐重了起来。
或许就是女明星骇人的自律吧,都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妈了,身材完全没变形,反而是越来越有味道,哪里该大哪里该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锁门了吗?”秦娆问。
“锁了。”沈浔往被子里钻。
姩姩还好,晚上都是育儿嫂在带,屿屿的卧室就在斜对门,有一次正兴头上呢,小家伙直接开门进来,沈浔差点没直接萎掉。
第二天花时间和沈屿好好聊了一阵,不管去哪儿,进门前一定得先敲门。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标准的三下。
沈浔忽然顿住,在被子里没能听清,又侧耳听了一下,接着第二组敲门声响起。
他一把掀开被子,脸上将怒未怒。
秦娆忍笑,“你先起来,我去看看。”
沈浔吐了口气说:“你躺着,我去。”
然后扬声喊道:“等一下。”
门外响起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好的,爸爸。”
沈浔揉了揉眉心,坐在床边缓了缓,门外的小家伙耐心等着,过了两分钟才问:“爸爸,好了吗?”
沈浔被他一声又一声的爸爸喊化了冰,走过开门。
沈屿穿着睡衣,怀里抱着个钢铁侠站在门口,仰着头问:“爸爸,我今晚可以跟你们睡吗?”
“不可以。”沈浔直接拒绝,“你已经是一名小学生了。”
沈屿朝秦娆看了一眼,眼里带着期盼的目光。
秦娆笑着问:“怎么啦?害怕了?”
沈浔抿着唇摇头,然后抱着钢铁侠缓缓离开。
沈浔盯着小家伙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等会儿。”
沈屿回头。
“今晚破个例,开学第一天还没正式上课,以后就不行了知道吗?”沈浔说。
沈屿眼睛一亮,“谢谢爸爸。”两条小短腿迈得飞快,跑进卧室爬上去睡在了正中间。
也就这会儿有求于人,知道一口一声爸爸地喊得勤快异常,主要是这是他妈妈唯一做不了主的时候。
小家伙聪明着呢,知道这个时候是谁说了算。
沈浔环着胳膊靠在门口,“沈屿。”
沈屿顿了顿,然后往旁边慢慢地挪,在自己和秦娆之间给沈浔留了一个身位的距离。
因为沈家家规的其中一条就是:妈妈旁边的位置永远属于爸爸。至于这条家规是谁立的,想都不用想。
只可惜沈屿留的这个身位是按照他自己的身体来衡量的,沈浔侧躺着都未必能睡下。
沈浔坐到床沿,低头看着他,“想挨着妈妈睡?”
沈屿点头。
秦娆摸了摸他的头发,“是做噩梦了吗?”
“没有。”
“真没有?”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有,我梦到我在厕所被打了,好多人。”
沈浔笑了一下,把拍了拍小家伙,“看在你今天挨揍了的份上,爸爸今天大方一次,让你挨着妈妈睡。”
小孩子身上偶尔也有一腔孤勇,冲上去的时候没事,回头还是有点后怕,以至于晚上做了噩梦。
秦娆静静地看着爷俩唠嗑。
沈浔:“承认害怕并不丢人,说明你没有被冲昏头脑,并且你还是个小孩儿。”
沈屿似懂非懂,“那大人会害怕吗?”
“当然。”
“什么时候?”
沈浔看向秦娆,悠悠地说:“很多时候,比如妈妈生你和妹妹的时候,比如你们受伤的时候,比如……”
沈屿悟性很高,一秒接话:“比如妈妈跟你生气的时候。”
沈浔和秦娆不禁同时笑了一声。
秦娆揉了揉沈屿的头发,“快睡觉,明天早上妈妈送你上学。”
“不要。”沈屿眨巴着眼说。
“为什么?”
“那样同学会知道我妈妈是个大明星。”
困劲上来,沈屿慢慢睡着。
沈浔轻轻地把他抱到床的另一边,关了灯,躺到秦娆身旁,同往常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把她搂进怀里。
“老婆。”。
“嗯?”
“没事,我爱你。”
秦娆在黑暗里一笑,往他颈窝里靠过去,在他耳根处亲了一下,“每天都说不腻吗?”
“你该问你自己腻没腻,腻了我就不说了。”
“没腻。”
沈浔把她往上提了一下,侧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一左一右,身侧一轻一缓都是平稳的呼吸。
她这一生,曾走过一条很长很暗的路,后来他带来了光,让她冲破那一片黑暗,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们在最美的年华相遇,在最好的年纪重逢。
此刻人间美梦正酣,他是她永远热烈的少年。
——2023.6.1(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