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的名字取自沈浔,原意是纪念秦山,所以挑了个带山字旁的字,寓指刚强、顽强、坚毅之义。
沈屿完美地诠释了他名字的含义。
刚强:上小学第一天就把隔壁班一个男生揍哭在厕所,起因是那个男生在厕所里说他们班有个胖妹长得像猪,把人家小姑娘给说哭了。
顽强:其实对方有三个小孩子,愣是没干过他一个。
坚毅:老师和对方家长集体声讨他的时候,他坚决不认为自己有错,还说对方活该挨揍。
刚强是刚强,坚毅也坚毅,也还挺有集体荣誉感的,只是开学第一天就请家长可就不是那么愉快的事了。
这件事最终的解决方式是——没有解决。
沈浔往办公室一坐,对方孩子家长一见是他,先一步低头道歉,然后沈浔说自己孩子也有错,并向对方表示诚挚的歉意,结果对方差点没吓得在办公室跪下去。
从办公室出来,沈浔叹了口气,“我看上去很吓人吗?”
儿童老成的沈屿抬起头,却只看到他爹的下巴,“他们如果看到你在妈妈面前的样子,应该就不会害怕了。”
沈浔弯下腰勾起小家伙的下巴看了一眼,啧啧叹息,“儿子,挂彩了啊,怎么这么菜?”
小家伙咬了咬牙,不忿道:“他们三个人,我才一个。”
沈浔轻嗤了一声,“你爸当年一个人打五个,啧,算四个吧,有一个是你妈用板砖拍的。”
“那你受伤了吗?”
沈浔:“……一点吧。”
沈屿学着他也嗤了一声。
“你爸那时候都高中了,你一六岁小孩学什么不好学打架。”
沈屿硬挺着脖子说:“正义不会缺席。”
沈浔笑了,“你上哪儿学的?”
“电视上说的。”
沈浔摇了摇头,“你一小孩看什么法制频道,你自己说吧?要怎么跟你妈交代。”
小沈屿一脸正气,奶声奶气地说:“我是见义勇为,妈妈不会骂我。”
沈浔摇头,“你忘了她最近不太讲道理?”
两人并排往校外走,沈屿抬起头说:“她只是在你面前不讲道理,在其他人面前都挺讲道理的。”
沈浔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别高兴得太早。”
“为什么?”沈屿睁着一双大眼睛问。
“我今天刚惹了她,她应该心情不大好,所以你也不是很安全安全。”
小家伙叹了口气,“你干嘛要惹她呀?”
“你觉得呢?”
也对,沈屿点了点头,他爸不可能也不敢挑战他妈妈的权威,“那你怎么惹的她?”
儿子这个问题问住了沈浔,“我要是知道,我还能惹到她吗?”
喜怒无常的女人啊。
父子俩同时叹了口气。
沈浔勾了勾手,小家伙把手放进他手里,爷俩牵着手往校门口去,共同思考着这个宇宙大难题。
坐上车,沈屿扒着驾驶座的椅子,伸着头道:“刘叔叔,麻烦去我太姥爷家。”
沈浔转过头,“去你太姥爷家干嘛?”
“我去躲一躲。”
“那我呢?”
沈屿看了看沈浔,“我不知道。”
沈浔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自己闯的祸,让我来给你收拾,要不是你妈在睡午觉,今天请家长我就让她来了。”
司机乐呵呵地看着后视镜里的爷俩你一句我一句,早就已经习惯,出声问:“是听小少爷的去老宅吗?”
“别听他的,”沈浔抬了抬下巴,“回家。”
小家伙沈屿抿紧了嘴,十分不满他爹的这个安排,但还是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家里能拧过他爹这条大腿的,只有他妈妈的细胳膊。
一到家,沈屿上了楼便往自己卧室跑,被沈浔一把拎起来,“想上哪儿去?”
沈屿本着自己名字的刚毅顽强之意,奋力反抗,奈何脚碰不着地,只能被他爸连书包一起拎进了主卧。
一个想跑一个不让,父子俩怒视对方。
秦娆午觉刚睡醒,听见声音从主卧出来,看了看时间,诧异道:“今天放学这么早吗?”
“你问他。”沈浔朝儿子一指。
沈屿咬了咬下唇,慢慢放下书包,然后走过去抱住了秦娆的腿。
“妈妈,我脸有点疼。”
“怎么啦?”秦娆温柔地问,又看向沈浔,沈浔耸着肩摊开手,表示与我无关。
秦娆蹲下身看儿子,却见他脸上擦破了点皮,“摔了吗?”
沈屿摇头,“我看到有几个男生欺负一个女生,所以我上去帮忙了。”
小家伙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妈妈你不会怪我吧?我好疼呀。”
秦娆心疼坏了,抱着沈屿仔细看了看,还好除了脸上的擦伤,身上没别的伤。
沈浔看呆了,这还是那个在学校挺着脖子跟他说“正义不会缺席”的小孩吗?
沈屿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老师让我请家长,爸爸去了,还帮我跟他们道歉。”
“凭什么道歉?”秦娆朝沈浔看去,“他又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沈浔又呆了,母子俩怎么忽然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老婆,你听我说……”
“妈妈,”沈屿问:“我一个打他们三个人,受了一点伤,我菜吗?”
沈浔舌尖抵了抵牙根,给气笑了。
秦娆揉了揉沈屿的头发说:“当然不菜,你特别棒。”
“可是爸爸说……”
“沈屿。”沈浔警告地看了沈屿一眼,小家伙埋在秦娆怀里笑了。
晚上,沈浔把孩子弄上床,坐在床边语重心长道:“儿子,咱不带这样的,小小年纪不能绿茶。”
小沈屿懵懵懂懂,“什么是绿茶?”
“绿茶就是你今天那样。”
沈屿想了想,“所以长到爸爸这么大就可以绿茶了吗?”
沈浔:“?????”excuseme,我绿茶吗?
沈屿认真地说:“爸爸你平时就是这样的,切菜切到手就,”
沈屿学着他的样子说:“老婆,我疼,然后妈妈每次都会心疼你,还会帮你呼呼。”
沈浔又给他气笑了,把沈屿按进被窝里,替他掖了掖被子,想了想说:“你现在还小,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懂吗?”
沈屿似懂非懂,“那我不可以这样吗?”
“不可以,”沈浔正色道:“那是我老婆,以后等你有老婆了你再这样。”
“赶紧睡。”他拍了拍沈屿的脑袋,见小家伙闭上眼,才关上灯,悄悄开门出去。
主卧亮着灯,秦娆在玩手机,听见脚步声问:“屿屿睡了吗?”
“睡了,”沈浔走进去,“姩姩呢?”
秦娆“嗯”了一声,“育儿嫂刚把她哄睡着。”
他们的女儿,小名姩姩,和秦娆一样取的女字旁,刚满七个月。
沈浔掀开被子上床,搂住秦娆的腰,把脸往她怀里埋,“别看了,看看我。”
秦娆笑着放下手机,手指划过他的眉骨,“你怎么一点都不老。”
他凝视着她的眉眼,“那你怎么一直这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