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确实挺难找的,饭店在七弯八拐的胡同里,车都不好开进来,只能停在外面步行进来。
蒋南意踩着高跟鞋走在石板路上各种抱怨,一会儿说路不好走,一会儿说车不好停,天气又热,谁选的这个烂地方谁就是24k纯傻逼。
纪深跟在她身后,看着蒋南意在他前面走得熟门熟路,七弯八拐,显然以前来过这家店,还非让他出来接,看来张无忌他娘说得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哪个包房?”
纪深下巴一指,“最里面那间。”
话音刚落,蒋南意已经快步朝着包房冲过去,速度堪比学校食堂抢饭大军,要不是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纪深真要怀疑她确实是来抢饭的。
包房门“砰”的一下被踹开。
蒋南意怒喝道:“沈三!”
如果不是门弹在墙上又朝她的面门拍回来,让她不得不手忙脚乱去挡那么一下的话,其实气势还挺足。
沈浔拿着纸巾替秦娆擦裙子上的水。
刚才蒋南意踹门那一下把秦娆吓了一跳,手一滑不小心打翻了杯子,茶水都泼在了裙子上,幸好已经不烫。
沈浔看也没朝门口看一眼,面色不虞地替秦娆把裙子擦到半干,这才抬眼看去。
“要发疯就出门左转顺便把门带上,想谈事就换个态度再进来。”他说。
蒋南意在心里把沈浔骂了一遍,他妈的,沈三就是沈三,她刚才忽然觉得他这样好有气势好他妈帅。
但是欣赏归欣赏,这种心机太深智商太高的男人她不喜欢,玩不过,什么时候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坑死都不知道,而且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还是纪深这样的比较对他的胃口。
如果纪深知道自己在蒋南意心里被归类为了智商不那么高的一类,不知道作何感想。
蒋南意进门坐下,她渴得不行,端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纪深拦都没来得及拦。
她从家里一直哭到半路,差点哭脱水,下车前重新补了妆,看上去除了眼睛红一点像熬过夜,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蒋南意放下杯子,问纪深,“你刚刚诶什么诶?”
纪深淡定道:“那是我的杯子。”
蒋南意看一眼杯子,眼睛一抬,“小气,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以后还要睡一起的,你这么害羞可不行。”
沈浔和秦娆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夫妻就是夫妻,动作如出一辙。
沈浔打趣,“发展这么快?”
纪深无语地撑着额头,“别看我,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过发展。”
被纪深当面拆台蒋南意也不以为意,看向沈浔旁边的秦娆,“你好,秦娆,见面不如闻名。”
秦娆:“……你好,蒋小姐。”
沈浔:“……”
纪深:“……”
蒋南意一愣,“我说错了吗?啊,百闻不如一见,叫我南意就好,反正以后大家都要做妯娌的人,不好意思,我今天情绪略微有点激动,其实平时并不是那么不学无术,我有注册建造师证和造价工程师证,还有……”
“行了,”纪深打断她,“别在嫂子面前孔雀开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拉拉。”
“那怎么可能,”蒋南意手肘拐了一下纪深,“我有多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怎么可能是拉拉。”
这话纪深是真没法接了,他看向沈浔。
看在血缘的份上,沈浔好歹帮他一把,转移话题,“蒋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蒋南意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她摆了摆手,“我进门前酝酿好的情绪没有了,你让我先酝酿一下。”
服务员传菜上来,沈浔替秦娆重新倒了一杯茶,说:“酝酿好了吗?现在可以说了。”
也不知到底是酝酿好了还是别的原因,蒋南意脸上没了笑意,“沈浔,咱们是合作关系,你居然算计我。”
沈浔抬眸,“我们之间好像谈不上合作吧,应该是蒋小姐先算计我,结果非常不好意思我略胜一筹,承让了。”
沈浔欠扁的态度让蒋南意直冒火,握着拳往桌上一锤,身体前倾,“你居然用我妈来算计我。”
“谈不上算计。”沈浔眼神散漫不羁,“我只是在恰当的时候用了最有效的办法,否则蒋小姐应该已经反水了,现在笑的人应该是林晚澄,并且我也没有凭白给人当刀子使的习惯。”
蒋南意理亏在先,但心里还是很不服气,“我以为我们目标一致就算是达成了共识。”
沈浔:“目标一致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出尔反尔破坏我的计划。”
蒋南意彻底没话说了,张了张嘴,居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辩驳。
纪深看向秦娆,发现她也在看他,和他一样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另外两人在说什么。
沈浔虽然是在和蒋南意说话,但是好像在秦娆身上装了监控似的,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搭在她椅背上的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秦娆转过头来,“怎么了?”
“没事。”沈浔收回手,按住玻璃转盘,夹了一只她爱吃的咸蛋黄焗虾放进盘子里。
然后他便听到纪深不屑的一声嗤笑。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
纪深问出了他一直好奇的问题,“他用什么方法让你改变主意?”
蒋南意冷哼一声道:“不择手段的办法,宝贝你如果想知道,晚上我们回家找个有被子的地方再细说怎么样?”
纪深:“……”
那天的厂房现场有一个人,在蒋南意动摇时,那个人用口型对她说了一句话,“想想你妈。”
是啊,想到她妈,也不觉得蒋成文有什么可怜的了,最可怜的人已经到了地底下,而蒋成文年轻的时候没少玩女人,老了活该孤独终老。
“还有其他事吗?”沈浔问。
蒋南意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
确实如沈浔所说,一开始是她先设局,但是她显然低估了沈浔,他算无遗策,连她可能有的反应都算了进去,并且准备好了应急措施等着她,确实是技高一筹,不对,技高好多筹。
事发时她确实是相当愤怒,经过这几天的缓解,其实也只剩不爽而已,一种被人窥见秘密的不爽,被人轻松拿捏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