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龙雀船上，九皇子赵药师眉头皱了一下，用神念问道：“老师，我刚刚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武道意志，几乎如同实体，是不是有大宗师来了？”
过了两秒，温和声音响起：“并没有发现大规模磁场变化，不过有意外收获，那艘帆船上，有个和你一样的存在。”
“和我一样？”
赵药师愣了一下，眼神疑惑：
“也就是说，此人体内也有一个大宗师意志？可老师你不是说，世间精通轮回法门的，只有密宗吗？”
“轮回之法，的确只有我们密宗精通。”温和声音再度响起，“但大宗师保留武道意志，并非只有轮回一种方法。”
“这......”
赵药师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本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存在，是天之骄子，却不想眼前就有一个和他同样的存在。
“哈！”
声音笑了一声：
“你不用太担心，我们密宗轮回是最特殊的。”
“其余方法，只会保留最纯粹的武道意念，除了武学上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智慧，更别说与之交流了。”
“而且由于没有自我意志，便无法长时间留存，随着时间流逝，再强大的武道意志也会消散。”
“所以，与我们密宗轮回相比，其余方法只是小道。”
“原来如此。”
赵药师顿时松了一口气，自信溢在脸上，他微微偏头看向帆船，一纵飞到半空，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船上的朋友，在下赵家九弟，旁人亲朋皆唤我一声药师，可否给我个面子，放了我的几个朋友？”
帆船上，宁清阳微微一笑，推了一把昭儿：
“昭昭，别人问你呢。”
“你不就像看戏么？”
昭儿翻了一个白眼，玉足一挪，形成数十道幻影，发出冷清声音：
“你说给你面子就给你面子，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更何况，我们只是往前赶路，主动撞上来的可是你们，你一点赔偿都不给，就想三言两语划过去？”
昭儿顿了两秒，声音又冷冽了几分：“九皇子，你莫不是真认为，大夏是你赵家一人之天下吧？”
“姑娘说笑了，大夏乃是九万万大夏人之天下，我们赵家只不过是其中一份子罢了。”
赵药师连忙摇头，认真看向瑛昭，当看清样貌一刻，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行了一礼：
“先前提议是药师猛浪了，姑娘若能放了我几个朋友，我便可答应姑娘三件事情，或者姑娘随便开个价格。”
“嗯，我想想。”昭儿摸了摸下巴，“听闻九皇子有好几家全球百大企业，想必是不差钱的，一人一千万如何？”
“好说。”赵药师直接点头。
帆船上，明光氏族之人听了此言，无不感动流涕。
“这群软蛋子！”
萧炎立即骂了一声：
“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也不想一想，如果这人真在意他们，刚刚掉入暗幽海就已经救了，又何须此刻用钱来买！”
“早知道就不该救他们起来！”
“哈，此乃权术。”宁清阳微微转头，“在恰当时间，说恰当的话，便能用最小代价换来最大收益，而世间大多数人，都吃这一套。”
这时，空中的赵药师再次开口：
“看姑娘打扮和样貌，想必也是大夏人吧，不知药师能否有缘认识姑娘一二？”
昭儿剑心通明，自是不会被这等拙劣权术影响，相反因为‘至诚之心’原因，她对玩弄这些权术，话术之人，几乎本能的厌恶。
“惺惺作态。”
昭儿声音如同寒冰：
“我既用了仙影迷踪步，你且会不知我出自重阳道场？我两年前就取得至诚之剑，你们且会没关注过？”
一时间，赵药师只觉一阵阵寒风吹过，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你想收她入帐，这样是不行的，她心如赤子，几乎只认死道理，你不以真心付出，只会越说越坏。”
“不过‘至诚之剑’比我想象的厉害，此女一人，便远超你收服的四十九尊护法神，若能把她收为后宫之主，未来胜算至少多一成。”
听到老师声音，赵药师立即神念回应：
“如芒如刺，似万年臻冰，之前我又不是没遇到过，越是这样的女人，收服起来才越有趣，也更能磨炼我的权术之道。”
“回去之后，我便用职权将其调入帝国学院，她绝对走不出我手掌心。”
“你不懂何为至诚，若时间足够，我会阻止你，但可惜，你我时间已经不多，这个险值得冒。”
声音叹了一声，道：
“算了，先别想这些，眼下事情更为重要，两位活佛加八百比丘帮你扰乱天机，你绝对不能失误。”
“老师放心，宗师之下，我是无敌的存在，何况有你帮助，就算大宗师亲至，我亦敢与之争锋。”
说话间，一股无敌自信在赵药师眼中浮现。
他微微一笑，对昭儿又行一礼：“我愿为之前所为道歉，还请瑛昭姑娘来龙雀船，我布下宴席给你赔罪。”
“不必，留着你自己吃吧，记得出去把钱汇到重阳道场。”
昭儿直接退回宁清阳身旁。
这时，赵药师才注意到宁清阳。
连连看了好几遍，赵药师都看不出所以然，只觉眼前之人普通至极，但能进内海，岂会是普通人？
“老师，你能看透他吗？”赵药师立即神念传音。
“极为普通，如果不是凡人，便是修行了特殊秘法，如大夏龙脉之中的护龙卫，便能隐藏修为如同凡人。”
“除此之外，一些杀手组织也能做到。”
声音立即回应。
就在这时，昭儿突然挽住了宁清阳手臂。
赵药师眼中顿闪杀意，但依旧笑着问：
“不知阁下是？”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宁清阳眼神平静，声音毫无波澜。
“嗯？”赵药师愣了一下，仔细想了两遍，摇头道，“看来阁下很会猜谜，可惜药师不善此道，可否讲明白一些。”
宁清阳不答，笑着摇头。
该死！！
赵药师强忍愤怒，他长那么大，皆是别人讨好自己，何曾受过委屈，若不是瑛昭在，大概已经出杀招了。
拥有‘剑心通明’的昭儿，自然感应到赵药师隐藏起来的愤怒，于是连翻贴紧，整个人挨在了宁清阳身上。
霎时，赵药师拳头捏的咯吱响，怒火几乎腾出眼外，但作为玩弄权术之人，自是擅长掌控情绪。
仅是一秒，赵药师就恢复了正常，继续保持着翩翩君子形象：
“看来朋友并不想认识我，既如此，药师就不打扰两位了。”
说罢，赵药师一个转身，飞回了龙雀船。
“哥哥，你就这样让他回去了？”昭儿一脸幽怨，噘起小嘴，“他刚刚那眼神，分明就是想杀你，然后抢昭儿呢。”
“他活不了多久。”
宁清阳扬手给了昭儿一个脑蹦儿：
“修行一道，无捷径可走，每走一步都标记了代价，而他的每一步都是捷径，大罗神仙难救。”
昭儿瞪大眼睛，过了半许才咬了咬嘴唇：
“哥哥，我怎么感觉你成神棍了？”
“等你境界高了，就懂了......何况，他刚好适合你磨剑，你本身天赋不足，若不是契合至诚之剑，一生努力极限也就是普通大宗师。”
“你拿他磨炼剑道，若能斩他，必然突破枷锁，有很大概率能超越重阳祖师，而不是永远活在至诚之剑的阴影下。”
昭儿再一次愣住了，小嘴巴张的极大。
过了好半许，才鼓起小嘴：
“你还是第一个说我天赋不好的.....我老师说过，就算没有至诚之剑，以我的天赋，也足够做各大门派首席，并继承掌门成为首座。”
“哼哼，若非我学武晚了些，我早就突破先天了！”
“嗯，你的天赋，的确只能继承门派。”宁清阳点了点头，“这不是天赋，而是庸才，真正拥有天赋者，至少都要像重阳祖师那样，能开宗立派，能自创最合适自己的功法。”
“但就算如此，也仅是拥有天赋，而不是真正的天才。”
“那什么是天才？”昭儿一脸迷惑。
宁清阳扬起头，一脸神气：
“天才者，聚天地之运而生，纳钟灵之气而孕，这样的人，做木匠就是鲁班，教书便是孔夫子，行军打仗即为孙武韩信。”
“若研究现代科学，必然又是一个个牛顿或爱因斯坦！”
“但这些都是小道，倘若天才学武，必是大宗师起步，破碎虚空伸手可得，世间万法一眼融会贯通，所创之法必是天下最强之法......”
“哥哥。”
昭儿娇滴滴的，小手伸到宁清阳腰间掐了一下：
“你不会想说，你就是天才吧。”
“不敢不敢。”宁清阳一脸谦虚，摇头，“目前来说，我算半个天才吧，至于以后嘛，说不定还能超越天才呢。”
“哥哥......”
昭儿再次娇滴滴喊了一声。
“嗯？”宁清阳疑惑。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脸皮居然这么厚？”
昭儿翻了一个白眼：“不是昭儿打击你哦，只是自从七百年前郭巨侠消失，便再也没有破碎虚空武者出现了。”
宁清阳没有回话。
他脑海中浮现出顾梅仙，这个两百多年前就是无敌大宗师的存在，如今以武入道，若要杀他，大概只需一招。
然后又想到圣殿之主，仅凭分化意志融入圣光的手段，宁清阳就能肯定，此人绝不弱于顾梅仙。
“梅仙道友特地破死关见我，又助我修行道家丹武，必然不会只是欣赏我那么简单，很可能，她是需要帮手来打破某种禁制。”
“等我渡过三劫，大概就能知道真正原因了。”
“不过，最可怕的还属我探知萧炎灵魂时，所遇到的恐怖存在....一个看门的就险些杀了我，背后主人又是何其强大？”
思索着，宁清阳又朝龙雀船看去。
不是看赵药师，而是看大和尚。
他能清楚看到，一个红袍僧人坐于赵药师识海中，也能看到，有四十九个各式各样的女子围着僧人。
这些女子有明星，有艺术家，有学生，有教授......
从样貌，身材，学识，天赋方方面面来看，这些女子都是各行各业的天之骄女，但如今都成了‘炉鼎’。
“欢喜禅......”
“遇到两个大和尚，一个酒肉道，一个欢喜禅，这个世界的佛门都喜欢走极端？而且还都和我扯上因果，看来我和佛门犯冲呀。”
“而且我的《一棵树法》越来越像传说中的菩提树了，莫非真如话本小说中那样，是有大神通者在算计我？”
内心嘀咕，宁清阳继续看向赵药师。
“你以为自己能用权术掌控他人，却不知自身就是棋子，所做一切，皆是徒做嫁衣。”
“不知来日死在最尊敬的老师手中，你又会作何感想？”
“倒是你们害怕的人引起我兴趣了，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才会让整个密宗舍命搏生机？看来渡劫之后，还需去一趟帝国中心，不然小妹和老妈肯定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