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温柔一点你会答应和我结婚?”
严望川声音虽冷,态度却很严肃,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生意场上谈合同,杀伐果决,霸道强势。 乔艾芸不知如何回答他,伸手扯了扯领口,“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要……” 她觉得两人压根不是在谈结婚,而是在谈一笔买卖。 她刚起来,手腕被人拽住,整个人被重新扯回沙发上。 “你提的意见我会改。”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这手又热出了一层汗。 “嗯。”
乔艾芸看他紧张无措,总是有些不忍心打击他,下不了重口,闷声点头。 “艾芸……” “我很认真,你好好考虑一下。”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如果你有不满意的……” “我会改,好不好?”
他嘶哑着嗓子,显然不懂温柔为何物,所以只能压低了声音,试探着开口。 说话甚至有些磕绊,却意外动人。 “嗯。”
乔艾芸点头。 “那你也考虑一下领证的事,嗯?”
这四五十岁的人了,忽然开始撒娇是什么操作。 她是说语气温柔,可不是撒娇啊。 “我是觉得太快了。”
乔艾芸不仅是觉得太快,也有些害怕,一次失败的婚姻,总担心再次所托非人。 “还需要考虑多久?”
“……也不是时间问题,我还是觉得水到渠成比较好?”
严望川这人太强势,她也担心有些感情来得快去得快。 得不到想要,若是真的在一起,就怕…… 乔艾芸现在也不是一个人,还有晚晚要操心,难免有些瞻前顾后。 严望川眼神极其认真,“我只是想着……” “下次有人在欺负你们母女,我能正大光明护着你们。”
“想名正言顺站在你身边,不行嘛?”
“我……我会考虑的。”
他的话确实让人心动。 “两点前给我答复。”
乔艾芸一愣,这怎么又开始霸道了? 温柔不过三秒啊。 “两点?”
“民政局两点上班,可以直接去领证。”
乔艾芸傻了,这是求婚? 这不是红果果的逼婚吗? 其实这也不能怪严望川,他本就木讷嘴笨,就是住在这里,也是傅沉出的主意。 两人偶尔会打电话发信息,多是询问宋风晚的近况,他毕竟不是宋风晚的生父,自己也没孩子,不大清楚如何她相处,又是女孩,也不好意思经常给她打电话,只能通过傅沉了解情况。 昨天晚上傅沉忽然询问他和乔艾芸的近况,问他何时才能定下名分。 严望川回答自然是,“不用你操心。”
傅沉却来了一句,“住一起这么久,没名没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 他的话没说完。 严望川却知道,他想说野男人。 这话说得也不假,住在同一屋檐下,毫无进展就罢了,连个名分都没定就说不过去了。 这才导致了“逼婚事件”。 不过乔艾芸既然说答应考虑,严望川自然不会给她逃避躲闪的机会。 定然要一次成功,不会让她有机会逃脱。 他这人做事素来将就快狠准。 更何况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断然不会再失去她第二次。 ** 云锦首府 傅沉接怀生回来,当天下午,沈浸夜就送他去了辅导班,现在很多小学已经放寒假,各类辅导班兴趣机构都是火热爆满。 怀生缺失学前教育,寒假只补习语数外三门主课。 沈浸夜送他到辅导班,就给傅沉打了个电话,“小舅,怀生这底子很差啊。”
他方才稍微瞄了两眼他的习题册,错多对少。 “嗯,刚开始学习,基础薄弱。”
傅沉低头翻看着桌上的一摞照片。 “他这样开春入学估计跟不上。”
“补习回来,你再帮他补课,反正寒假你也没正事。”
沈浸夜傻了,什么叫没正事? 他是来度假的,不是给小学生补课的。 “小舅……” 沈浸夜声音已经带着些许哭腔了。 “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
傅沉不给沈浸夜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站在傅沉面前的十方低头憋着笑,沈少爷怕是要被三爷坑惨了。 “三爷,能查到的资料都在这儿了。”
十方咳嗽两声,“您确定要动孙小姐?这件事一旦被二夫人发现,怕是不好交代。”
“那又怎么样?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很给面子,她非不要,再三挑衅滋事,事情不能这么算了,不然他们孙家真以为在京城可以只手遮天。”
惹了他,还能忍一下,她非去找宋风晚,那就不能忍了。 “孙家这两年确实一直在走下坡路,其实以前还好,就是小辈几乎都不成器。”
十方咋舌,孙家太溺爱孩子。 傅沉低头翻着照片,以前没在意,真的不知孙芮私生活如此精彩…… ** 另一边 沈浸夜一脸懵逼,小舅家是待不下去了,他急忙给傅斯年打电话。 此刻下午一点多,傅斯年早上7点多才睡,忽然被吵醒,眉头皱起,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接起电话,“喂——” “哥,我考虑了一下……” “嗯?”
傅斯年挪了身子,靠在床头。 “还是想搬过去和你一起住。”
“和我住,我会把你害死的。”
傅斯年轻哼。 “哥,我是胡说八道的。”
“我一直坑你,平白无故邀请你,你害怕。”
傅斯年起床气大,这个点吵他,还想搬过来住? 做梦。 “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接我啊,正好和小舅说一下。”
沈浸夜笑道。 “我和他说?理由呢?”
傅斯年哂笑,“得罪他的事,我不干,你有本事自己和他说,然后自己扛着行李过来,我很忙,没空去接你。”
说完就把电话给撂了。 沈浸夜欲哭无泪,早知道那天就听他话了,现在还真的没理由搬出去。 傅斯年捏了下眉心,刚准备睡下,忽然听到搬运东西才能发出的刺耳声,他本以为就是一时,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叮叮铛铛,动静越发大了。 他以为是楼上在闹腾。 穿了睡衣,准备去看一下,一打开门,就瞧见两个师傅正抬着一个纸质箱子从电梯走出来,对面房门大开,门口堆得都是纸质盒子。 傅斯年住的公寓在郊区,靠近京城软件园,住了五六年,对面一直是空着的。 这小区虽然不在繁华的市中心,却是精装修,环境清幽,周围也有医院学校,许多在软件园上班的工薪阶层都来这里买房,房价一度炒得很热。 即便如此,小区入住率却不高,很多炒房的人,买了屯在手里坐等升值,他对面这户人家八成就是这样的情况。 他住在16楼,只有两户,对着门儿,房子在顶楼,还赠了个小阁楼,售价自然比其他楼层更高。 傅斯年想着既然是搬家,也没吱声,毕竟搬家总有动静。 “……这些东西慢点儿般,别磕着碰着,尤其是这个梳妆台……” 一个看着二十七八的男人走出来,指挥着搬家公司做事。 无意看到傅斯年站在对门,略显错愕。 傅斯年也没想到会看到认识的人,高干子弟,他父亲以前在他爷爷手下做过事,他们也住在大院里,逢年过节会到傅家拜会,有过数面之缘。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傅斯年,冲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傅斯年点了下头,将门关上。 同住一个大院,没听奶奶说起,他谈恋爱啊。 梳妆台?显然是帮女人搬家,不是偷摸谈对象和人家住一起,就是在追谁大献殷勤。 他兀自一笑,奋斗的年纪只想着谈恋爱,格局太小。 殊不知以后这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傅斯年睡不着,冲了浓咖啡准备工作,叫人把文件送给他。 约莫半个小时,就有人敲门进门。 “……我说你昨晚熬夜,还能这个点起来工作,原来是隔壁搬家啊。”
那人抱着一摞文件,放在他桌上。 傅斯年没作声。 “我刚才在门口,看到搬来的是个女人。”
傅斯年抱起文件往书房走。 “这么冷的天,穿了件红色羽绒服,头发又长又亮,笑起来,勾得要人命。”
傅斯年不知在想什么,手指一颤,最顶端的文件夹滑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老大,你怎么了?”
那人弯腰将文件捡起来。 “你可以滚了。”
傅斯年有些烦躁。 那人挑了挑眉。 他说什么了?不就是提了个女人,至于反应这么大? 特么的,他们老大刚才肯定在想女人。 三十岁才开窍,是不是太晚熟了。 ** 云城乔家 乔艾芸和严望川吃了中午,回屋午睡,醒来不久,就收到严望川的一条短信。 【一点五十了。】 乔艾芸错愕? 一开始是三两分钟一个信息,到后面,半分钟十几秒一个倒计时短信,直至逼近两点,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乔艾芸硬着头皮打开门。 严望川站在门口,一股难言的沉闷尴尬在两人中间蔓延。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乔艾芸看他拿了个袋子。 “户口本。”
乔艾芸无言以对。 严望川垂头看了眼腕表,“还有十秒钟,民政局就开门了。”
他是土匪吗?这不是逼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