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集市里的一个二层楼的酒家，上了二楼坐进了雅间。熟门熟路的拿过菜单，秦锋本来点两个素菜一个荤菜，想起当初看《贞观之治》里魏征吃菠菜的那一集，秦锋眉头挑了挑，又加了个菠菜。
很快，四个菜就送了上来。
水煮葵菜、水煮白菜、水煮菠菜、水煮黄瓜再加个水煮鱼，没办法，这时候虽然有了炒菜，但油是真的少。
这个时候常吃的油以芝麻油为主，配以少量动物油脂，比如牛油、羊油、鱼油、鸡油。至于豆油和菜油，这时候的大豆并不用于榨油，大豆是属于主食。菜油吗，秦锋表示在关中河东没看到有人种油菜。
在书香寨弄炒菜的时候，秦锋用得就是豆油，为此被秦广不知道骂了多少次浪费粮食。不过在秦广吃了几次炒菜后，什么浪费粮食，不知道。
至于猪油……
秦锋表示手工社一群大佬家里有开果园的，有开牧场的，有养鸡养鸭养鹅的，再加上秦锋自己也养过鹌鹑，唯独就是没有养猪的。所以，秦锋只能将养猪交给建设兵团里的人自己去探索了。
反正到现在，那帮人养出来的猪都没达到秦锋的要求，尤其是肉质方面。
不管是植物油还是动物油，产量都达不到廉价铺开的目标，所以秦锋开连锁酒楼的大业已经胎死腹中。
反正这个时代，哪怕是中小地主家的菜都见不到什么油腥，都以蒸煮菜为主，炒菜推广的难度可是一点都不小。
还真的和电视里演得一样，菠菜一端上来魏征的眼睛就移不开了，在和秦锋的客套话完毕后，魏征的眼里就只剩下菠菜了。
看着魏征在那里喜滋滋地吃着菠菜，秦锋却是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想着李渊对诸子的态度。
这个世界的李渊和自己前世世界的李渊是很不一样的，前世世界的李渊对于李世民是打压的，但这个世界的李渊对于李世民却是支持的，刘文静曾说李渊暗地里不止一次后悔立李建成为太子了。导致现在废太子极为麻烦，因为李建成并无刻意废立的过错。
是什么导致了平行世界李渊的态度有如此差异呢？
看着眼前的魏征似乎一碗菠菜不过瘾，秦锋喊过店小二，示意再加一碗菠菜过来。魏征笑笑，一点都不见外的笑纳了。
猛地，秦锋突然反应了过来，对了，还是和世家有关。
前世那个世界到了大唐一统的时候，在册的人口只剩了两百万户。当然，不是说真的只剩了这么多人，而是大量的人口成为了世家下面的隐户。在大唐没有力量和世家对牌的时候，选择和世家亲近的李建成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当时的朝堂上，没有能和李世民平衡的力量。李渊亲自下场帮着拉偏架，结果是李世民一个玄武门之变照样翻盘。
看看玄武门之变李唐宗室和不是秦王府将领的态度就知道其中的玩味有多大了，除了东宫和齐王府的将领外，其余的所谓帝党将领可以说全在看戏，甚至有的在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就帮一把手了。
但这个世界不一样，这个世界世家在南北朝的时候就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除了江南和河北世家，其余地方的世家都被整得够呛。
到了李唐开国的时候，别的地方不知道，但李唐所控之地，世家没有能力荫蔽人口，使得李唐掌控的人口大为增多。
再就是，以柴绍、李秀宁为代表的帝党军功也不错，可以微微平衡李世民的军功之盛。
除此以外，建设兵团带来的基层控制力和强悍的经济能力，让李渊有了和世家掀桌子的底气。
这时候的李渊，要的后代就不是一个守成之君了，而是一个进取之君，一个敢和世家叫板彻底稳固李唐统治根基的进取之君。
这样一来，李建成就显然不符合李渊的要求了，而李世民恰好符合这一点。
这样，就能解释得通李渊的许多做法了。而李建成他们，还沉浸在李渊需要一个汉文帝来接位的梦里。
在他们看来，乱世结束就该休养生息，却不知道在李渊的手里，大唐的休养生息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李渊现在都有扬大唐之威于四方的雄心壮志，想法已经变了。
没有跟上李渊心态的变化，就是李建成太子地位不再稳固的根本原因。
李世民则不一样，秦锋和李世民单独相处的时候，李世民问秦锋最多的非公务类事情，就是特洛伊那本书。李世民很想知道，大地的西边，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座名叫特洛伊的雄城。
“孤若登上大位，当以姐夫为使者，领使团三万人西行！”
当时听到李世民这句话，秦锋是真的将一口茶水喷了出去，给李世民洗了一把脸。
西行？三万人的使团？西域那些小国只要不是傻帽就知道秦锋就是另一个班超，不对，班超的超级强化版本。毕竟班超出使西域的时候开始也就三十来号人，秦锋这一来就是三万，归顺，一切好说，不归顺，破城灭国就在眼前。
秦锋的脑海里转完这些事，魏征已经将第二碗菠菜也吃完了。
意犹未尽地将碗筷放到一边，魏征叹道：“若能再食一碗菠菜，某宁愿少活十年啊。”
“那我就再……”
“呃，平阳郡公，那是戏言，戏言！”魏征赶忙制止，就算再想吃菠菜，肚子也装不下了。
让小二送上来两盏清茶，秦锋右手转着茶盏道：“魏公，该说正事了吧。”
“平阳郡公，为何你对河北世家成见甚深？”魏征问道，这是河北世家最想不通的一点，那就是秦锋为什么很针对他们。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秦锋缓缓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世家不消失，就别想做到这一句话。”
“世家也是有善堂的。”魏征反驳道。
冷笑了一声，秦锋冷声道：“魏公，那究竟是善堂，还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地方呢？比如说，强迫买卖幼童？”
魏征的脸色顿时变了。
“我秦锋虽然不是世家中人，可不代表世家的龌龊我不知道，甚至，我比魏公你知道的还多一点点。”秦锋站起身，逼近了魏征，灼灼的目光让魏征都不敢直视，“魏公，知道天底下最扯淡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所谓高贵的血统，在我秦锋看来，只有宠物，才会讲究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