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受到了后悔。这个活,她就不该接!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寄希望于荀瑛那边,若姜妙真的小产了,她下步计划虽然被打乱,但总比被他们抓住的强。荀瑛回到沈府,心里一直惦记着姜妙的事。她在经过内院时特地停留了片刻,只见姜妙身边那个最受重用的大丫鬟青莲端着一盆血水出来,里边还有一块浸湿了血的白布,放在血水中很是渗人。她低着头,脸上都是悲切,看到荀瑛像突然回神,脸上的悲切蓦地收回,换上一幅严厉的表情。“内院不是你能进的地方,莫要在这边停留,赶紧离开!”
荀瑛眼睛轻轻掠过她手里的血水,嘴角压下喜悦,低着头连连应声。“是是,奴婢这就离开。”
她低着头快步离开,等走到二门外时,才敢回头看,只见青莲已经端着盆很快离开,荀瑛目测,她是去后院烧掉。那血盆作不了假,所以,姜妙小产的事一定是真的。她激动的回房,将消息传递出去。拓跋明戈的人安插不进来,但也有他们特有的传递手段。荀瑛将写好的信塞到外墙的缝隙中,她住的屋子靠近外面,会有人专门取消息。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得了姜妙和沈宴清的命令,他们没将纸条取走,隐匿好身子看着夜晚潜进来的人,几个暗卫眼神对视,就悄悄跟了上去。他们这次就能查出来,这些人到底藏在哪了。这边方慈刚收到荀瑛的信,心里的担忧稍稍放下,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就看到帷帐外站着一个黑影。他身上的刀在月光下闪过锋利的光,方慈的瞌睡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披衣起身,手里从枕头下掏出一把匕首。沈一根本不给她问话的时间,直接将刀横在她脖子上。“还请这位师太跟我走一趟,我家主子要见你。”
拓跋明戈在大燕有多少人,这位自然全都知道。沈一怕有遗漏,就决定擒贼先擒王,从方慈口中套出东西来。方慈脸色灰白,手里的匕首也渐渐松开。她果然不该信荀瑛的话,亲自将人引到了自己家中。或许,那荀瑛本就是和沈家是一伙的,毕竟她儿子就是姜妙的弟弟,这样的血缘是隔绝不了的。她现在就是后悔,不该轻信荀瑛的话,将荷包交给主子,现在荷包已经寄出来,就算想召回也晚了。不知道那荷包里写了什么,会不会影响主子的大业,若也是姜妙和沈宴清的阴谋,她就罪过大了。沈一将她关到暗卫营中,里面自有一套逼供的手段,不怕她不招。翌日,姜妙得知方慈已经被抓住,还有些惊讶沈宴清的速度。这也太快了,连一日都没有。沈宴清喂她喝完一盏蜜水,用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脸上并没有邀功的表情。“荀瑛等不及了。”
昨日青莲的做戏也让荀瑛信以为真,她既然潜进沈府,自然所求不小。姜妙本以为她是为了姜玖而来,现在再看,并不是这样。她找杨大嫂聊过,荀瑛对姜玖虽是喜爱,但缺乏耐心,好几次都不愿意喂他吃饭,更别说换尿戒子这样有些污秽的事儿了。她的所作所为都看不出她想做一个母亲。“相公,珍宝阁还有方慈的事都要告诉皇上表哥一声吧,拓跋明戈把手伸到大燕,皇上表哥也绝对忍不了他。”
沈家虽然有暗卫,但像全城搜索这样的事,还需要皇上出面。而且,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将京城清扫一遍,拓跋明戈的人能在京城扎根这么久,必定已经有了盟友。就是不知道,这人会是谁了。沈宴清心里有了人选,只等确定。他点点头,和姜妙一块用完早餐,就换了身官服进宫。赵璟听到他的话,直接大怒。“拓跋明戈.……他竟然敢!”
“查!朕要知道,这满朝文武大臣,谁敢跟西夏勾结!”
“是。”
西夏,拓跋明戈收到方慈寄来的荷包,将白布展开,在上面滴了几滴清亮的药水,那白布上面本来消失的血迹又重新显示出来。原来荀瑛的毒虽然解了,但她身上的血和解药发生了反应,只要用一种药水掩盖,她的血就能隐形。方慈那边若有重大的消息,都是用她的血做墨,不用担心有泄露的可能。拓跋明戈看着白布上的信息,剑眉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若荀瑛真的能做到,他倒不介意给她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