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万岁爷独宠王贵妃后,安妃娘娘便很少再踏出云若殿,何况是这等寒风呼啸的大雪天。
安妃的身子骨比不上了从前。
只吹了些寒风,便又止不住的咳。
她随手将那纯白绣花的手帕,捂住朱唇,“你们都出去吧!”
她从来没有见过万岁爷是如何疼爱王贵妃的,今日的意外,打破了她从前所有的期许。
原来,本宫不敢的,她都敢。
原来,心上人是无需谨遵那些所谓的尊卑礼仪。
看着被染上了血渍的手帕,安妃却连一丝的恐慌也没有。
她不动声色地憋着藏在桑子里的痒意,淡定地将手帕上那块染上了血渍的地方裹住。
“娘娘,女婢去请太医来。”
“瑶嫀。”安妃娘娘大声喝住她,“别去,本宫就是太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本宫休息片刻,片刻便能好。”
……
殿内异常安静,她的瑞脑中全是那年初见靖王的场景。
她站在榻下的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那青丝下分外显眼的白发,她止不住伸手将它拔下,试图掩盖不愿面对的苍老。
可手背上的粗糙的纹路,越发地揭露她的垂老。
原来,已时隔多年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嘴角上残留的血液……忍俊不禁。
原来,本宫已经老了……
“万岁爷驾到……”八壹中文網
门外的传报声,唤醒了安妃。
云若殿的门被缓缓推开,瑶嫀跟在他的身后,眼神里满是惶恐与焦虑。
安妃落在唇角的手缓慢地滑过脸颊,错愕地看着他。
却再也看不懂他的眼神。
“安妃这是有何事,竟如此开心啊!”
他匆匆瞥了一眼安妃,神色毫无波澜,只是入了座,端起瑶嫀递上的茶盏,习惯性地微翻盖轻轻吹去浮在表面的残渣。
安妃落下的手又默默地扬起,擦去嘴角的血迹。
平淡无奇的神色下,早已奔溃不堪。
很久以前,她也记不清了,只是还记得那时他的眼里只有她,也总是能察觉到她所有的不安,何况是如此明显的血痕。
“臣妾高兴,序儿找到了自己厮守终生的人。”
万岁爷手中的茶盏顿住,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的怜悯,只是转瞬即逝。
“若不是荣安天天吵着老四的婚事,朕都忘了这么多到了已婚年龄的皇子中,还有个老四尚未婚配。”
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朕本就有意与谢家联姻,竟不成想,老四本就看上了谢府嫡女,如此便是甚好。”
几句话中,他看她的次数却不过两次,每一次的停留却不过短短几秒,便迫不及待地移开。
她知道,是王贵妃同他闹脾气了。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她跪在地上,“序儿的婚事将近,谢府又逢丧期,按照惯例,生母当去寺庙中为其祈福。”
“臣妾,想着……”
“安妃!”
他缓缓站起,第一次伸手将她扶起。
“朕,也有一事。”
他的手背过腰间,扣动着拇指上的冕旒,“北方战事吃紧,朕过几日会差人将你送去边塞。”
“再帮朕平息一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