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投降，谁让你们投降了！”
阿贵无能狂怒，跟氐人步兵一起瑟瑟发抖。他们面对来势汹汹的齐军选择结阵自保，面对友军族人，却是恨不得将他们手撕了。
直娘贼！
乃公都没投降，你们居然敢投降！
不管阿贵如何谩骂恐吓，马超始终在战场上面环视四周。
整个张掖都活了起来，氐人死战，成公英封锁张掖，两人配合一点也不默契。
谁都无法想象，百人居然能够横击千人军阵，还他娘的打赢了。这合理吗？
成公英收回目光，身边是暗自心惊且窃喜的梁兴。他刚才就知道齐军不好对付，不想动用精锐初战。
现在一看，还好自己优先见之明，不然现在被齐军按在地上打的就是自己。阿贵的实力他太清楚了，大家都是一个水准，甲胄武器都不齐全，能够拉出这么多人，已经是极限。
冬日苦寒，一点好处都不给，还要军士卖命，也只有韩遂病急乱投医，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能够勉强维系军士在营寨当中防守，梁兴已经尽了全力。别说小卒，就是他都一肚子牢骚。
韩遂麾下八部人马，除了已经投降的成宜，剩下七部，就自己在喝西北风，其他人都在城池里面享受，尽一切手段，最后压榨百姓一波。
这心理落差太大，让梁兴毫无战意。
好在氐人都是莽夫，脑袋不灵光，才会在这个时候为韩遂效力，成为抗击齐军的主力，被反复按在地上打。
过去数月，跟齐军交锋的战报当中，基本是氐人战败，鲜卑人战败。唯独韩遂稳如老狗，仍旧手握重兵，在冀县声势愈发浩大。
这仗怎么打？当然是看队友打，总不能自己亲自上阵，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这一仗上面吧？
“梁将军，你与阿贵国王关系莫逆，速速发兵救援。”
“？？？为什么我去？这城中吕布凶猛无比，正需要本将这样的人看着。”
“你确定？”
成公英一怔，不知道梁兴是抽了什么风，按理说城内比城外更危险。
一个是残兵，一个是温侯吕布，傻子也知道选择前者，偏偏梁兴选择后者。
难道他以为吕布不敢出来？
“确定。”
“若是温侯出城，你可愿意承担一切责任？罢了罢了，还是我看住温侯。”
“温侯绝对不会出城，还是我留在此处看着为上。”
“万万不可。”梁兴脸色微变，这种好事儿还轮得到你丫的？我自己就干了。
他这样想着，继续补充：“城外齐军不过些许，还请军师速速派兵扫荡一空。区区吕布，末将还不放在眼中。”
成公英没有立马回应，而是故意迟钝几秒钟，这才说道：“若是将军执意如此，也不是不行。”
“多谢军师。”
梁兴大喜，心中早就有了主意，根本不怕吕布。
他对面的成公英更是喜上眉梢，将看住吕布的重任交给梁兴。
无论胜负，责任都跟自己无关。大战来临的时候，自己可以置身之外，岂不美哉。
“无须多礼，快快换防。”
成公英动作极快，围困张掖的骑兵很快变成梁兴所属，这一变化让城内的徐庶眼花缭乱，卡不却是冷笑连连：“临阵换兵，韩遂军内部不能统一。军师，某家愿意领兵一千，杀如敌阵。”
“一千？”徐庶眉头一皱，大手一挥：“太少，城中兵力还有两千一百四十七人，温侯尽管领走两千人。”
“城防守备太守，你这厮又弱不禁风，若是生乱，你的小命不保，某家也不好向女婿交代。”
徐庶心中一暖，当然知道这只是吕布的话术，为的是让自己留下更多兵马保护自己。
可用不着，真用不着。
“温侯尽管放心，城中百姓心向齐公，温侯在张掖城外野战，齐公坐镇邺城，谁敢伤我？兵贵神速，温侯想要建功立业，还请速速出城将韩遂军击溃！”
徐庶说得直白，脸上始终挂着不浓不淡的从容。齐公庙算无敌，早在定下计策的时候，一切已经注定。无论韩遂如何挣扎，齐公都有别的法子应对，直到将绵延数年的叛乱扑灭为止。
“好。”
吕布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重重点头，猛地转身，扯动纹着白额吊睛猛虎的披风，领着二千早就乏了，想要打完仗回家的齐军集结。
城门洞开，军士不断外涌。
梁兴脸色铁青，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齐军出城了。”韩遂军惊悚无比，最坏的可能还是发生，齐军主动出击，斥候之后主力出动。
“将军，我军早就做好准备，任他齐军来多少，都能挡住......”一个校尉慷慨陈词，话音刚刚落下，便挨了一巴掌。
“蠢货，齐军来势汹汹，我军疲惫，此刻不走，更待何时？走！”
梁兴转身就要离开。
回武威，回到武威，远离汉阳郡，金城郡，还能再苟一段时间。
管他成公英是生是死，大不了投降齐公，将军权上缴，自己做一个富翁家。
梁兴眼中狠辣一闪而过，做出决定后没有丝毫迟疑，领着亲卫带着更多军士向北而去。
时韩遂军最多的就是骑兵，战马并不匮乏。凉州人口不多，城池也少，但密集。
适合人类居住的城池就那么几个，都是沿着官道，河流修筑而成。韩遂等人肆虐数年，也改变不了的现状，在皑皑白雪当中，城池耸立。
只要离开张掖，回到武威其他城池，据城而守，齐军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自己。
这般想着，梁兴一走，巨大的防御漏洞让成公英汗毛直立。
他后知后觉，看到张掖南方再无友军，看到齐军出城集结，才发现自己错了。自己居然相信梁兴会与吕布交锋，拦住吕布。
自己真的错了！
他咬牙切齿，心中却又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留了一手。
是梁兴主动请求留下看守张掖，也是他主动撤军。
“结阵，骑兵下马，结枪阵！”
成公英目光狠辣，不需要看也知道齐军多骑兵，用什么法子才能阻挡住他们的攻势。
骑兵不行，还得用步兵死死拦住骑兵，缓缓退回营地。
一杆杆长枪树立起来，死死对着不远处的齐军。就在成公英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万箭齐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