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休整后，马超领兵出城。关闭一旬的城门再度开启，格外引人瞩目。
齐军在城里面吃肉喝酒，韩遂军仍旧要冒着大雪巡逻，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前日防贼的道理。
张掖城防完备，军士值守，不怕突袭。成公英惴惴不安，他是知道齐军的，知道城中守将吕布擅长的是野战，而不是防御战。
早早地他就做出准备，昼夜都有大量军士设伏。
出乎他意料的是，吕布不为所动，在张掖城中安心过年，直到现在才派出一支斥候出城。
说是斥候，只有百余骑士簇拥着马超出城，挑衅意味明显。
氐王阿贵第一个站出来，叫道：“军师放心，区区百余斥候，并无太多甲胄器械，一看就不是出城长待的。只要军师堵死张掖四门，俺必定让那齐军斥候有来无回。”
他跃跃欲试，怕的不是齐军来的太少，而是来得太多。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己事儿，齐军来的太多，反而不美。不是谁的军队的战斗力都很强，能够跟同等数量的齐军交锋。
多年跟大汉交锋的经验告诉他，大汉的精锐，那是真正的精锐，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
齐军现在派出百余斥候，他估摸着自己派出一千人的精锐，或许能够跟那一支齐军斥候打个平手。想要将其全歼，至少要派出三千精锐。
“大善。”
成公英良久无言，看梁兴垂首不愿意出战，只能冲着阿贵一笑：“既然阿贵大王愿意出战，那一切就拜托大王了。在下现在就去封堵张掖城，不然齐军有援军出城。”
“多谢。”
阿贵起身离开，信心十足。斥候来报，那一支齐军斥候没有带被褥帐篷出城，在冰天雪地之下，无法过夜。只要自己揪住他们的尾巴，一定就能找寻机会将他们全歼。
就算杀不死他们，凉州严寒的夜晚，也能将齐军变成冰人。
在凉州最难战胜的并非是韩遂，而是极端恶劣的天气。
“出发！”
阿贵大手一挥，心不甘情不愿出战的氐人不得不翻身上马，千余骑兵身后是数目庞大的步兵。
氐人现在已经习惯农耕，若非身在凉州，根本凑不出足量的战马。同样是农耕民族的南蛮凑出来的大象，远胜过战马。
无他，战马精贵，养好一匹战马的花费可以养活三五个人。
上战场的时候还要额外照顾。
就像南北战争之前的黑奴一样，价值不菲，是家庭的一部分，不可以随便牺牲。
当千余骑兵出营地，步兵紧跟而来的时候，马超恢复原本模样，冷冷看向原野上面的氐人，回首道：“是氐人阿贵的部众，这一支氐人跟韩遂关系密切，原本迁移到汉阳边上，现在又搬到了金城，武威一代，兵力强盛。”
“张校尉在散关击破的氐人，跟阿贵是同盟。不出意外，凉州境内的氐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错了。”
法正目不斜视，心中有许多想法：“齐公爱民，氐人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对抗大齐。阿贵这样的氐王不会归顺我大齐，可寻常氐人却没有太多顾忌，谁能让他们吃饱饭，填饱肚子，他们就效忠谁。”
话一说出口，法正就想到自己。自己也是谁能让自己吃饱肚子，自己就会效忠谁。李云义的野心有多大，他从不在乎。
马超也不在乎，他岔开话题：“以一百敌一千，我马孟起先行一步，孝直你且与五个卫士稍等片刻。”
法正着铁甲，浑身上下都是细密的铁片，这让将他压得身形佝偻，直不起腰。同时，他也不可能穿着这样的甲胄跟马超冲阵。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此处给马超加油鼓劲儿，看着马超厮杀。
“一路小心。”
“小心？他们是该小心一些，刀剑无眼，管他氐人来多少，我马孟起都要给他杀败。”
法正莞尔，这就是那个神威天将军，不将敌人放在眼中的疯子马超。
战马被催动，百余骑兵朝着北面奔去。这出乎氐人士卒的意料，却在阿贵的预想当中。齐军强横，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要么退回张掖，要么主动求战。
毫无疑问，齐军选择了后者，就是不知道来的是——马超！
就在阿贵沉吟的时候，只见马超一马当下，他身着亮银甲，胯下白马好似飞云踏雪般，留下一窜浅浅的脚印，冲阵而来。
马朝身后的齐军斥候也放弃一贯的打法，他们没有张弓，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随着马超冲阵而来。
数百步的距离转瞬即至，氐人刚刚催动战马，想要反冲锋的时候，马超手中长枪已经开始收割性命。
“死开！”
只听马超一声暴喝，长枪锋芒毕露，靠着战马的冲击力，周遭袍泽弟兄的掩护，他所向无敌，只顾着找寻在军阵当中的氐人百夫长，头领。
“阿贵！”
“马超！！！”
四目相对，对马超颇为了解的阿贵心如死灰，赶忙往回拉。可惜就在这一瞬间，马超放弃身边的氐人，长枪左突右刺，在乱军当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直奔阿贵而去。
他们一个逃，一个追，一个惊悚，一人亢奋。两人都知道对方是敌人的主将，恨不得杀了对方。
阿贵清醒而痛苦的狂奔，吕布他不了解，但马超他是知道的。他知道就算五个自己合在一起，也不够一个马超杀的。
名将之所以是名将，就是因为他们十万里挑一，马超的武力值在凉州爆表，次一级的阎行庞德都不是对手，更别说阿贵这样世袭的氐王。
氐人选择自己的王是靠世袭，而不是靠着能力。阿贵能够统帅大军，跟马超凭借自己能力杀出来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马超同样清醒痛苦，他始终追不上阿贵，眼看着氐人骑兵都被杀散，才恨恨的转身叫道：“杀回去！”
一百骑兵冲击一千，现在还能站起来的约莫七八十人。他们人人带伤，个个都似受伤的猛虎，面对数倍于自己的败军，斗志昂扬。
这仗越是惨烈，他们便越是气势如虹。
在他们对面，氐人损失不过二三百人，却已经溃败。冰天雪地当中，遍地的尸体，逃跑的王让他们士气狂跌，人人都恨不得自己多长两只脚，更快的远离战场。
“让他们投降。”
哗啦啦，随着呼喊声，大片氐人选择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