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觉得自己好像要失业了。
傅白榆回来前,她白天要帮忙做饭,偶尔喂一下饭,下午推道笙出去晒太阳,晚上要守着她,一天过得充实无比。
傅白榆回来后……
别说她帮忙,连杜念瑶都进不了厨房,一日三餐都是傅白榆亲力亲为。
至于喂饭,只要傅白榆在,她和杜念瑶连床沿都摸不到。
到了晒太阳的时间,傅白榆不但要抢她的活,还不准杜念瑶跟着去,美其名曰有其他人在会影响太阳光的折射,万一导致笙笙补钙不够谁也负不起责。
杜念瑶:“……”
你想和笙笙过二人世界直说呗。
小雅:“……”
怎么办我感觉我下一秒就要被辞退了。
杜念瑶对傅白榆的独裁专制很是头疼,但看着道笙心情和气色都越来越好,她也感到欣慰。
不过即使万能如傅白榆,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每天晚上十点以后,是道笙一天最痛苦的时候。
她对替莫唑胺的敏感程度远超克里斯想象,托烷司琼在她身上产生的抑制呕吐的作用微乎其微,每天照样吐得天翻地覆,整夜整夜翻来覆去地睡不好觉。
傅白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个时候,他除了借给她肩膀,什么都做不了。
这天晚上,道笙像往常一样吐到没力后,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医院,轻声问:“哥哥,是不是明天就过年了?”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傅白榆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一声。
“我可以回家过年吗?”道笙转过头看他,嘴唇和脸色一样白。
这段时间吃了吐吐了吃导致她瘦了很多,显得下巴愈发尖细,眼睛也愈发大了,只是没有一点神采。
“想家了?”傅白榆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道笙皱皱鼻子,“医院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一点也不好闻。”
傅白榆心疼得像是被刀子割过似的,声音哑了几分,“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家。”
白天他问过克里斯了,她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允许离开医院半步。
她今天问他,是因为听到了吧。
“我还好得起来吗?”道笙抬起胳膊看着自己的手,因为每天注射托烷司琼,她的四肢浮肿得吓人,“哥哥,我最近好像越来越累了。”
她能感觉到脑袋里的肿瘤在一天天长大,就好像无时无刻都有人拿着钉子在扎她的头皮似的疼。
傅白榆搂紧了她,“不许胡思乱想。”
他也知道她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但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道笙笑起来,“我还要回学校上课,准备考大学呢。对了哥哥,你拿到q大的保送名额了吗?”
“还没有。”傅白榆回答得很干脆。
“怎么还没拿到呀,”道笙不高兴了,噘着嘴嘟囔,“不是说竞赛结束后就有消息了吗?”
傅白榆拿到了数学和物理竞赛的金牌,按理说应该很多大学抢着要才是。
“你怎么这么着急?”傅白榆捏捏她的脸,一点软肉都没有,佯怒道,“巴不得我早点走是吧?”
“才不是,”道笙笑嘻嘻地往他怀里钻,紧紧抱着他,“我才舍不得你走。”
“我不会走,”傅白榆轻叹,微微低头抵着她的额头,“笙笙,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道笙没多想,只是屈起小指头,“那我们拉钩。”
“嗯,拉钩。”
☆☆☆☆☆
大年三十,向来热闹的医院都冷清不少。
小雅要回家,走之前杜念瑶给她结工资,多发了一千块。
小雅这些天一直胆战心惊的,还以为自己终于被开了,惊恐地退还,“太太,这钱我不能要,您别辞退我。”
杜念瑶不解,“辞退?我为什么要辞退你?”
小雅都快哭了,“那为什么多发钱给我啊?”
“你想多了,”杜念瑶哭笑不得,“这是给你的新年红包,回家好好过个年,等初三还得回来继续照顾我们家笙笙呢。”
于是小雅领了红包,连声道谢后美滋滋地回家过年。
杜念瑶给道笙买了件新衣服,红色的大衣,穿上后喜庆极了。
“新的一年,我们笙笙要红红火火,大吉大利。”
道笙偏着头笑得很甜,“好。”
克里斯知道春节的习俗,大年三十要吃年夜饭,而且吃得越久越,临时调整了治疗方案,让她除夕这天可以暂时不用吃药。
吃年夜饭时,道爷爷来了电话。
温慧和道定回去后,没告诉他道笙的真实情况,只说这次生病比较严重,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但很快就会出院。
道爷爷时不时会打电话来问道笙的情况,一定要听见孙女的声音才安心。
“爷爷,”道笙一两年没见到爷爷了,心里十分想念,“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道爷爷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儿子儿媳一言不发地在准备年夜饭,气氛冰冷得可怕。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慈爱叮嘱电话另一端的孙女,“笙笙,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爷爷有机会就来看你。”
“好。”道笙回答得乖巧极了。
吃过年夜饭,一家四口去楼下花园放烟花。
医院里不准放大型烟花,但仙女棒还是可以的。
傅白榆怕道笙会冷,把她裹得像头熊,才推着她出去。
进电梯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涌了上来。
道笙下意识抓紧了轮椅的扶手。
傅白榆眼尖,注意到她不对劲,低声说:“是不是不舒服?我们现在回去。”
道笙不想破坏过年的气氛,轻轻摇了摇头。
【薰的废话时间:笙笙生病这段剧情我尽量过得快一点,然后就是小白弃天文从医学,中间会跳过大学,主要以小白成为医学教授后的恋爱剧情为主,以及你们想看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