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听了这话,顿时开心地抱住了阮凌寒,然后道:“谢谢太子妃嫂嫂。”
“不用谢,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萌萌乖。”安抚了公主好一阵子之后,赫连濯让人来通报两个小太监招了。
那两个小太监其实也谈不上对丽妃有多衷心,不过是丽妃用他们的家人要挟了他们罢了,然而区区一个丽妃,又怎能跟大内侍卫相比?在这种皇权至上的年代,太子殿下要找出丽妃关押的太监的家人,实在是易如反掌,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赫连濯的人就已经找到了被关押的两个小太监的家人,为了不打草惊蛇,赫连濯没有让人立刻将小太监们的家人全都救出来,而是派人在附近一直盯着,然后回来告诉小太监。
赫连濯的话也十分简单粗暴:“若是你们合作,指认丽妃,将她派你们干的事交代的清楚,那么本宫自会保你们家人无虞,但若是你们不配合,那你们就和你们的家人一起去地下团聚吧。”虽然赫连濯话说得很,但他有自己的原则,实际上就算这两个小太监不配合,他也不会真的对他们的家人怎么样,反而还会帮他们救出家人,但小太监不知道啊,在小太监看来,若是自己不配合,那么自己的家人必定凶多吉少了,所以小太监们一听赫连濯威胁的话语,当下便不停地磕着头表示自己一定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一定会在陛下面前指认丽妃。
有了小太监的保证,赫连濯这才放心地让人来告诉阮凌寒,当得知萌萌公主已经醒了的时候,他又改了主意,好几天没见到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他甚是想念,干脆让人给他穿上防护服,亲自去告诉阮凌寒,顺便探望一下萌萌。
赫连濯进殿的时候,萌萌正抱着阮凌寒撒娇:“嫂嫂,等我好了,你能带我去放风筝吗?我好久好久没有放过风筝了。”
“当然可以了,嫂嫂不仅带你去放风筝,我们还可以去抓鱼,去捉蝴蝶,去踏青。”阮凌寒温柔地笑着道。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嫂嫂真好!”到底是个孩子,萌萌高兴地抱着阮凌寒不撒手,若不是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苍白,都让人几乎忘了她感染了瘟疫。
赫连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看着阮凌寒温柔爱怜的眼神,赫连濯不知怎地,忽然就想起了之前阮凌寒曾经有过的那个孩子。身为太子,他到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一来是因为他虽然妃嫔众多,但其实并不怎么亲近她们,二来自然是因为他特意避免,因为他知道,一个有子嗣的太子,自然比一个没有子嗣的太子威胁要大得多,他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让陛下放心,二来也是不希望老三和老四对他的打压更大。
所以,理论上来说,当初阮凌寒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孩子,若是真的生下来,那便应当是他的长子或者是长女。原本阮凌寒失了孩子,赫连濯其实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此刻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些不可控制地遗憾起来。
若是当初阮凌寒的那个孩子生下来的话,会是怎样一副场景,会不会现在他和阮凌寒就会像父皇和母后当初那样,感情和睦,没事的时候就抱着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这个想法从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赫连濯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不住继续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他竟然觉得无比美好。长久以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对阮凌寒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厌烦有之,爱慕有之,好奇有之,但是从这一刻起,他忽然发现,自己可能爱上了她,爱上了当初那个让她厌烦不已,却又渴望得到的前朝公主!
赫连濯一时间有些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感受,他久久地站在门口,看着门内温馨的两人,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打破这里和谐的气氛。
还是萌萌先看到了他,见他过来,萌萌高兴地扑到他怀里:“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萌萌自小便跟赫连濯十分亲近,但她也知道太子哥哥很忙,所以从来不会缠着太子哥哥来看自己,但若是太子真的来了,她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赫连濯被萌萌这么一打断,顿时也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伸手摸了摸萌萌的头,然后道:“萌萌长高了。”
“那可不,太子哥哥天天忙着处理国家大事,再不来看萌萌,萌萌就要超过太子哥哥了!”萌萌吐了吐舌头,调皮道。
赫连濯顿时忍不住失笑:“你这丫头。”
跟萌萌嬉笑了几句之后,赫连濯的目光便黏在了阮凌寒的身上,萌萌见状,人小鬼大道:“哦哦,我知道了,太子哥哥不是来看萌萌的,是来看太子妃嫂嫂的,太子哥哥羞羞羞。”
“萌萌别胡说。”被萌萌这么一调笑,阮凌寒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道:“你太子哥哥是来看你的,傻丫头。”
“才不是呢,太子哥哥从进门开始,眼睛就黏在嫂嫂身上了,我早就发现了,嫂嫂休想骗我。”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萌萌瞪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阮凌寒,似乎在说:别拿我当小孩子糊弄我。
阮凌寒见状只好道:“才不是呢,萌萌,你太子哥哥看着我,那肯定是有正事同我商量的,不信你问问他。”阮凌寒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给赫连濯使眼色。
赫连濯有心想要捉弄她,但看见她着急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便只好帮她解围:“是呀萌萌,太子哥哥是有正事同你嫂嫂说,你先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
见阮凌寒和赫连濯真的有要事要商量,萌萌只好气鼓鼓道:“那好吧,太子哥哥,太子妃嫂嫂,你们有正事要谈就去谈吧,萌萌可以自己玩,但是等你们忙完了正事,可要记得来看萌萌哦!”
“那是自然!太子哥哥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我们家小萌萌的,对不对。”阮凌寒冲赫连濯炸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何,赫连濯听到从阮凌寒嘴里说出的“太子哥哥”四个字,忍不住心头一颤。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道:“你太子妃嫂嫂说得对,我确实是有正事来找她的,萌萌乖,等太子哥哥忙完了正事,一定会天天来看萌萌,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捉蝴蝶放风筝,好不好?”
“真的吗?太子哥哥!你可不要骗萌萌!”萌萌开心地说道。
“真的,太子哥哥怎么会骗萌萌了,所以萌萌要赶快好起来呀,这样我们才能一起去追蝴蝶,放风筝!”赫连濯闻声软语的安慰着萌萌。
萌萌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他们去谈正事。
两人一道出了公主的寝殿大门,边走边聊:“殿下对公主倒是很有耐心。”
赫连濯微笑:“不及太子妃对萌萌分毫,本宫还是头一次看见太子妃能够这么温柔耐心地去哄一个小孩子,想来若是太子妃做了母亲的话,一定会是个很温柔的母亲吧。”
赫连濯这话的意思是在夸赞阮凌寒,但话一出口,两人同时变了脸色,因为两人几乎是同时想起了当初那个失去的孩子,原本好好的气氛瞬间被赫连濯的这句话破坏殆尽,他忍不住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赫连濯有心想要弥补,但是看着阮凌寒瞬间从温柔变为森冷的脸色,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开口,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话惹来阮凌寒的厌恶。
就这样沉默无言的走到了大殿。
赫连濯干咳两声,岔开话题:“那两个小太监已经答应在殿前指认丽妃了,太子妃看看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阮凌寒想了想,对付丽妃是大事,不能轻易放松警惕,所以让赫连濯将两个小太监的供词拿来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两个小太监说得倒是清楚,在供词中,两人详细交代了丽妃指使两人监视阮凌寒的全部经过,可谓是事无巨细,但唯一的问题是,这份供词只能够说明丽妃在监视自己,对于帮助胡大夫证明清白并没有任何的帮助,阮凌寒不相信赫连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会看不出来这一点,但赫连濯没有提,却还是将供词给她看了,这是什么意思?
阮凌寒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直接开口询问:“殿下,这份供词,并不能证明胡大夫的清白。”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阮凌寒相信赫连濯一定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
果然,赫连濯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这份供词自然不能,但这份供词除了能证明丽妃一直在监视你之外,更能说明凝香阁发生的一切事情丽妃都早已知晓,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丽妃一早便知晓胡大夫有问题,为什么还任由胡大夫为公主治病呢?又为什么等到东窗事发,丽妃都并没有做任何举动,反而是让两个小太监继续监视你的动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