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雷航杀心已起，只等问完就宰了他。
胖子没理雷航，他的眼睛望向顾若薇的方向，“顾大人！我是贾如云，是陛下派来一起查案的，您救救我。”
顾若薇一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是有这么一个人。
“原来是贾大人，您怎么——”
贾如云苦笑，“说来不怕您笑话，您出发那日我实在身子不适，就推迟了两日，谁知路上和河盗劫住，船夫不识路，一路开到别人老家来了。”
你确定船夫只是不识路，而不是另一个河盗？顾若薇忍着没说。
“当时我想，钱财给他们就给他们了，就没抵抗。”贾如云继续说道，“结果下了船，不知什么地方又冒出来一群黑衣人，他们转眼就杀掉了大批河盗，看守我们的河盗也都去支援。”
回想起那时候，贾如云仍心有余悸，缓了一会儿才说出自己活下来的原因：“我见事情不对，就换了河盗尸体上的衣服，又半泡在水里，才躲过一劫。”
顾若薇：“贾大人可有受伤？”
“没有没有。”贾如云摇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对御史台的人产生亲近。
“雷总兵，您看是不是该放开贾大人了。”顾若薇道。
雷航一肚子邪火没处撒，听见她的声音更是火上加火，生硬道：“顾大人轻易就相信了此人一面之词？”
顾若薇沉默了一下：“雷总兵想说什么？”
“先关起来，审一审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实话，很有可能此人和屠杀河盗的人就是一伙儿的。”
“什么！”贾如云反应巨大，“你还想把我关起来审问？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眼看又要吵起来，顾若薇做了个手势示意贾如云冷静。
贾如云打出身就生活在京城，对御史台的畏惧刻在骨子里，他勉强闭上嘴，看着顾若薇，不知道这位搅和满京城的爵爷，会怎么说。
“雷总兵说的也是。”
一句话，雷航面露满意，贾如云如丧考妣。
他的身子骨哪里经得住审问，自己明明出京一趟提升资历，不会小命搭进去吧。
“不过呢。”顾若薇又说道，“人该由我们御史台带走审问才是。”
我们御史台人可是专业搞这个的。
贾如云愣了一下，眼睛一亮，喊道：“对，没错！”
然而让顾若薇想不到的是，雷航直接挥手，让手下将贾如云钳制住。
“放开我！放开我！”贾如云激烈挣扎起来，眼神和动作对着御史台方向表达出十二万分的热情和向往。
雷航语带威胁：“顾大人终究是要会京都去的，鄂州，乃至鄂州，还是本官的地盘，搞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本来，顾若薇和贾如云非亲非故，雷航要是好好说，事情还有的商量，他的态度一硬，顾若薇也跟着硬了起来。
她先是一言不发，想从气势上先占据优势。
但还没等到她正式输出，贾如云抢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竖子尔敢！”贾如云瞪起眼，胖脸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威严，“本来我只是怀疑，现下御史台的人在这里，你还一而再再而三要关住我，就逼着我不得不相信，你和这帮水匪，内外勾结，意图谋害朝廷命官！”
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顾若薇立刻进入角色，“贾大人可有证据。”
贾如云：“顾大人要是不信，去四处搜索一番，我曾看见有贼人用的就是这位雷大人一样的兵器。”
水师常用的武器，名叫“钩拒”，形状特殊，类似枪，但是在枪头下面的部位多了一个向外弯曲的钩子。
作战时，倘若对方要上船强攻，可以用枪头，也就是“拒”抵住敌人的船只，拉开距离，不让对方登船。而当己方乘胜追击时，又可以用“钩”勾住对方的船只，不让它逃跑。
贾如云说别的，可能还得想想他是不是狗急乱咬人，说的武器，不好意思，“钩拒”是水师的专用武器，搜出来，雷航就没得跑了。
雷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剧变。
“雷大人。”傅斌的刀鞘架在他的肩膀上，“稍安勿躁。”
周围御史台的人聚拢过来，意思不必言说。
雷航的武器被收缴，紧咬着腮帮，看着贾如云的眼神，淬了毒一般。
“雷总兵放心，本官一定秉公处理。”傅斌反手用绳索将雷航捆起来，示意手下去搜寻证据。
顾若薇无事，也拉着叶之璟去干活，不过沿着河岸走着走着，就变成了看风景。
朝阳升起，浓雾退散，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嗯......没有浮着的那些尸体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