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闻了一会儿，转递给叶之璟。
哪知叶之璟摇头拒绝了：“你自己用着吧。”
“怎么，你不会也闻习惯了吧。”顾若薇开玩笑。
叶之璟浅浅一笑，他身后的元智一边念着经文，一边想着，师叔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闻习惯了。
说话的时候，身后雷航不小心被一截断手绊倒，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半天没能自己爬起来。
顾若薇眼睛一亮，“雷总兵，‘玉体’为重，不如叫人搀着你吧。”
自己说出去的话打自己的脸，雷航的脸色要和地上的尸体一个样儿了，但他现在没有心思和顾若薇斗嘴。
满心都是惊恐和疑惑。
水寨里面的河盗，按照计划早已离开此地。
然后他们水师装装样子在河道上追寻一阵，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
雷航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罗大头，压下心里澎湃的千万种念头，下令让手下的兵搜查此处。
口头上报仇之后，顾若薇心情一下明媚，连周围的腐尸味道都没那么难闻了。
“我们也去看看。”叶之璟拉了她一下，说道。
“好啊。”顾若薇跟着他往小楼那边走。
小楼里同样横尸遍地，好些河盗手里还攥着喝酒的大碗，瞪着眼睛，似乎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
顾若薇对冷兵器没有研究，分辨不出凶器是什么，她简单看了看死者的伤口，只能看出都是一招毙命，动作迅速。
“这应当是一人所为。”韩子越同样蹲下去查看，“伤口都是同一样武器，一种很短很窄的利器。”
“匕首？”顾若薇问。
韩子越摇头，他的经验也不够丰富。
“是袖箭。”叶之璟逃出素白的手帕，替顾若薇擦手，顺便解惑。
顾若薇看着细长的伤口：“这应该是刀，不是箭吧。”
箭矢射出来应该是一个血洞才对。
“袖箭有好几种，一种是短小的箭矢，一种是——这样。”
叶之璟的手腕处弹出一把二十厘米左右的短刃，刃薄闪着寒光，一看就锋利异常。
顾若薇：“？？？”
......难道是你！
叶之璟手一翻，袖箭收回去。
韩子越想说什么，叫顾若薇捏住：“你看见什么了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韩子越疯狂摆头。
威胁完韩子越，顾若薇一想，不对啊，叶之璟这几天一直在吴府，还和她在一起，算上时间，根本来不及作案。
“也并不是一人所为。”叶之璟回否定了方才韩子越的猜测，“登岸的，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他看顾若薇放在韩子越脖子后面的手不顺眼，走过去自己握住，拉着他往小楼上面走去。
韩子越摸摸自己的后颈想跟上去，被元智一个弥勒佛般的笑容制止了。
“......”
楼上的尸体比楼下要少，且窗户大开，河风吹淡了气味。
通过窗户往外看，可以看见远处的河湾，里面停着大大小小的十几艘船，她听见身后的叶之璟说：“说好要送你的船，喜欢吗？”
“？？！！”
顾若薇看看船只，又看看叶之璟，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于叶之璟的感觉，区别于一开始的时候。
当时她被他俊朗无比的外貌所吸引，可到现在，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那副皮囊，还是他整个独一无二的人了。
好像她只是很随便的和他说了一句喜欢，他就真的开始回馈这份感情，记住她的喜好，衣着摆设全随着她来，去皇宫，去水寨，哪怕她的要求再匪夷所思，他也愿意和她一起。
“喜欢，超级超级喜欢！”她蹦到叶之璟身边，正想偷亲一口。
三不当做两步踏上来的韩子越：“发现活口了！”
顾若薇和叶之璟交换一个眼神：不会把你暴露出来吧。
“下去看看。”叶之璟的表情波澜不惊。
“等等。”顾若薇叫住人，猝不及防亲了一个响。
韩子越：“......”
我上来干什么？我不应该在楼上，我应该在楼底！怪不得元智自己不上来让他上来，个和尚狡猾的很！
就在小楼旁，一个满脸血呼啦差的胖子喘着气被水兵押送过来。
雷航自进了水寨以后，情绪忽上忽下就没稳定过，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活口，他怎么会错过这个问出屠杀经过的机会。
“我说了，我不是河盗，我是钦差，陛下钦点的！”
胖子声音中气十足，边说边骂，顾若薇走下来的时候，他骂到了雷航的姥姥辈儿。
好口才。顾若薇在心里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