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先给地位高的人介绍下级的原则，顾若薇先从裴夫人嘴里得知了对方的底细。
姓韩？顾若薇挑眉，看向身后的韩子越。
介绍到韩子越时，韩夫人笑容热情亲切，连连夸赞。
“韩夫人过奖了。”韩子越干巴巴道。
韩老太太则不同，冷哼一声，道：“当初说要送去习武，我就不同意，如今学了功夫，搭上御史台，家也不回，人也不叫，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周围人表情都僵住，韩夫人尴尬地拉拉自己婆婆的衣袖，眼睛偷看韩子越。
“老太婆。”顾若薇拉下脸“知道上一个欺负他的人，已经被夷三族，坟头草都几米高了吗？”
韩老太太看一眼顾若薇，发觉韩子越是站在她身后，眉头倒起，“有大本事啊，混到跟在女人屁股后面去了。”
顾若薇闻言准备站起来，韩子越手搭在她肩上，阻止了她。
“韩老夫人。”旁边的图夫人听不下去了，提醒道：“今日是晋国公老夫人的寿辰，还是该谨言慎行才是。”
图夫人的面子明显比顾若薇要大，韩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另一旁去歇息了。
“你没事吧。”顾若薇转头看向韩子越。
韩子越摆摆头，情绪不高。
“我们子越多优秀啊，练武奇才，长得还帅，人家簪花楼花魁都是一眼就看上了，是不是。”顾若薇拍了一下他胳膊。
韩子越：“......”
“再说了，你哪儿跟在女人屁股后面嘛！有女人吗？我反正不是女人。”顾若薇继续道。
“你够了。”韩子越笑出来。
顾若薇递给他一个点心，“别气别气，给你多吃点儿东西。”
韩子越感动，能从顾若薇手里拿到吃的，那时多大的恩典。
“咱们晚上再......”顾若薇给了她一个眼神。
“不行！”韩子越飞速拒绝，上一秒的感动烟消云散，只剩下头疼。麻袋套老太太，这人怎么想的。
顾若薇遗憾：“好的吧。”
她没有问韩子越到底怎么回事，韩子越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她也不会追着不放。
屏风后的乐伶重新换了一首曲子，听起来让人昏昏欲睡。
“这个寿宴就是这样空坐着？”顾若薇坐不住了。
图夫人说道：“再等等就该开席了，吃了席面，有戏可以听，就没那么无聊了。”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更好睡觉了。
顾若薇窝在椅子里发呆。
一阵喧闹传来，裴夫人扶着一位老夫人出来，这就该是晋国公夫人了。
花厅里的人全都站起来，嬉笑着行礼，为这位老寿星贺寿。
顾若薇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在老寿星身后看见了熟人——裴悦。她也穿着一件红色长裙，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
老夫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坐进主座。
“诸位愿意来给我这把老骨头贺寿，我先多谢各位。”裴老夫人笑道。
寒暄过后，裴老夫人发现了顾若薇这个生面孔。
裴夫人行了礼，道：“母亲，这位就是御史台的顾小姐。”
“哦~”裴老夫人点头，看着顾若薇道：“方才听下人说，顾小姐在韩家手里吃了亏？”
顾若薇还以为裴老夫人是站在她这一边，要帮她讨回公道什么的。
可是她还没说话，裴老夫人就板着脸说道：“年轻人应该要知道，吃亏是福。”
一句话，堵得顾若薇胸口憋气，不上不下。
她算是明白了，不管是韩老夫人，还是裴老夫人，这些人不管对方是谁，总而言之都爱端着一股长辈的架子四处说教。
顾若薇浅笑：“那我祝您福如东海。”
胸口憋气的人立刻变成了裴老夫人，眼看着老寿星脸色不对，裴悦赶紧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递过去。
孙女端水，儿媳妇抚背，裴老夫人渐渐缓过来。
顾若薇看到她这样，心里顺畅多了。
她尊重的是恼人的阅历，知识和为人，而不是空空的岁数而已。
“你吃你的。”韩子越企图用糕点堵住顾若薇叭叭的嘴。
没一回出来是不得罪人的。
“我不吃。”顾若薇躲开，韩子越递给她的糕点一股子胡椒味，难吃死了。
胡椒在古代是较为难得的香料，吃得上的人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什么胡椒拌大米饭都是有的。
一个塞一个躲，两人平日吵闹习惯了，一时忘了场合。
“哪里来的乡下丫头，一点儿规矩也不懂。”人群中，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顾若薇眼神刀子一般看过去。
韩老夫人被这目光刺得一噎，随即感觉脸热，难堪起来，尖着声音道：“怎么？一个男人习了武，不去建功立业，跟在姑娘后面，谁知道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