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当常乐一点半准时走进教室时，发现班里只有三个人。
“奎妮呢？怎么还没下来，睡过头了？”
张子路摇头：“不是，她好像不大舒服……”
“不大舒服？”常乐一脸懵逼。
徐子悦眨了眨眼：“是来内个了？”
“不是。”张子路皱了皱眉头，“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我看她中午看了手机之后，就一直哭一直哭，看着很害怕。”
“那我去跟陈姐说一下，我让陈姐去看一眼。”常乐说着就要走出门。
“诶等等！”张子路急得站了起来。
“嗯？”常乐回头。
“还是别叫陈姐了吧……叫陈姐这事只会越来越复杂。”
“……”常乐又懵了。
思来想去，他给林长安打了电话，让林长安去304房间看看。
……
304房间，门口。
门窗紧闭，走廊外窗的窗帘拉了一半。
林长安靠近窗口往里面看了看，房内没有开灯，在光照不太好的情况下，里面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林长安皱着眉头在窗边趴了一会儿，这才看到在床边有一个人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不断抽泣。
“叩叩叩……”林长安敲了敲窗户。
奎妮先是一惊，悚然回头，满是泪水的红眼睛里满是惊恐。
见站在窗外的是林长安，立刻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小手拍了拍胸前，这才吐出一口起来。
“老师？”
这帮学生叫老师都叫惯了，一时间让叫师哥，改不过口。
“你怎么了？没事吧？”林长安语气温柔。
奎妮擦了擦鼻涕：“没事……老师，我自己缓一会儿，就好了。”
“我进你房间不大合适，你出来？我陪你在走廊上聊一会儿？”
奎妮立刻连连摇头：“不！不用！”
林长安随即想到方才常乐说的话，陈姐也住在三楼，如果在走廊，可能会碰到陈姐。
“这样，奎妮，我带你出去，不在四合院里，我们找个咖啡馆坐会儿。喝点东西，平复一下心情？”
奎妮低下头，想了想，随即站了起来：“好，老师，我们出去！”
奎妮出了房门就走得飞快，生怕被人认出来一样，戴了一顶黑色的毛线帽，又戴上了黑色口罩。没有化妆，露出了清秀的面容，也没再穿得花里胡哨，只套了件卫衣。
两人来到咖啡馆坐下后，奎妮左右看了看，这才摘下口罩，松下一口气。
林长安没让奎妮点咖啡和奶茶，直接让服务员上了一杯热牛奶。
奎妮一口气喝下半杯热牛奶，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血色。
“奎妮，你没事吧？”
奎妮用惨白的嘴唇挤出笑容：“没……没事啊。老师，为什么这么说。”
“你可以不叫我老师的。说实话，我们真的没差多少岁，我现在大四，估计也就大你个三四岁吧。”
“老师，你以前也在引路读书吗？”奎妮对林长安的话恍若未闻，满心都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我家里穷，是自学考上的。”
“那你以前在引路当过老师吗？”奎妮的身体甚至微微前倾。
“没有。”林长安摇头，“明天是第一次上课，还希望你们捧场。”说着，林长安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你不认识陈姐？”奎妮往沙发靠垫上靠去。
“陈姐是谁？”
“就是在四合院里，住在318的那个老师。”
林长安想了想：“你说的是那个，穿高跟鞋，看上去像北方长相，有点凶，帮忙办入住的那位？”
“对。”奎妮点头，“所以你们不认识？”
“不认识啊。”
“那你怎么进的引路？”
“面试呀，还煞有介事的呢，有四个老师做成一排，听我讲课，得讲一小时，通过了就进来了。”
“试课？”奎妮微微翻了个白眼，“搞这种假把式。”
“你对引路好像不满？”
“也还好吧，主要是艺考培训机构都不怎么样，引路已经算比较好的了。”
“陈姐在引路是什么地位？”
“老板娘。”
林长安瞪大了眼睛：“老板娘？那引路的老板是谁？”
“杜哥。”
林长安心中翻江倒海，感情这位杜哥有老婆，那还出来骚扰别的姑娘！真是罪加一等！
“引路做的那么大，四合院里就四个学生，陈姐还要亲自来看？我以为这种老板娘都在家里花钱就行了。”
“那是因为这个班有三个人都是洲际班的，重点客户，她才来这，就是为稳住我们到开课。”
林长安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老师，你以后想一直在引路上课吗？”
“那倒没有，就是快毕业了缺钱，来挣点零花钱。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就自己开个培训机构。来这也算学习了。”
奎妮听到这里，缓缓点了点头。
“怎么？你还要再复读一次来当我的开门客户？”林长安笑着调侃。
“呸呸呸！老师你可别这么说！”
林长安笑：“缓过来了？说说吧，为什么今天哭成那样。我看你又伤心又害怕的，什么事儿？这么多情绪？”
说到这，奎妮方才张牙舞爪的样子立刻荡然无存，眸子里的光也暗淡了许多。
“你……你值得信任吗。”
林长安笑：“当然不值得。”
“？？？”
“我们这才第二次见面，谈不上信任不信任，都压根不熟。”
“你……”奎妮气的把剩下半杯牛奶给喝掉了，粗鲁地抽了一张纸擦嘴。
林长安笑：“你想说就说嘛，我跟陈姐也不熟，不会去嚼舌根子。我看你也想找人说话。”
奎妮双手握在杯子上，脚尖在地上点呀点，点呀点。
“老师，去年我在引路上课的时候，我有一个室友，叫赵琳萱。她……她死了……我怀疑，”奎妮抬起头来，微红的眼眶带着恨意和恐惧看向林长安，“我怀疑她是陈姐害死的……！”
林长安心头一紧，双手不由得捏成了拳头。
他进引路起初就是为了调查那位杜哥是否有侵犯女学生的情况，却没想到，一进门听到了更大的事儿！
林长安保持着镇定：“奎妮，这可不是小事，你说这个话，是要有根据的。”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