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靳海还是让两人跟着。人家赵村长来是坐牛车,他们到赵家村是乘坐豪华马车。赵村长早早地就在村口等候,远远地见到这辆马车,很容易就猜出来的是靳宛。毕竟其他到这儿的人不会有这大手笔,有这大手笔的其他人,也不会到这儿。果然,随着马车靠近,他看见了驾车的是那冷面青年。赵家村的村民好奇地围了上来。当众人看到从马车里钻出的,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个个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不会吧,靳家村那个卖香皂的靳宛,人这么大点儿?!又矮又瘦的,除了脸比她们白比她们小巧,也没啥特别的嘛。在赵家村的姑娘,偷偷拿自己跟靳宛比较的时候,少女扶着一个老人下车了。靳海直接走向赵村长,两人稍做寒暄。“三位,请跟我来。”
纵使经历了昨天的不愉快,此刻面对靳宛三人,赵村长也摆出了和善的面色。靳宛搀着爷爷跟在赵村长之后,敖千则是落后两人几步。他冷着一张脸,经过那帮姑娘家的身边时,登时引得她们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位公子好俊啊!”
几位姑娘的脸立刻红了,紧张地揪着同伴的衣裳,结结巴巴道:“他、他也是靳家村的人吗?”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那村子有这般俊朗的男人!靳宛耳朵蛮尖的,听见她们在后头激动得叽叽喳喳,忍不住撇了撇嘴巴。走了没多久,赵村长就在一间房子前停下。“今日有我们赵家村的几位村会元老作见证,我们双方立下字据,画押之后此事就成了定局。”
闻言,靳海点了点头。看他面无异色,赵村长稍稍放下了心。“那靳村长,请进。”
之前他们去靳家村的时候,靳海没有把赵典等人拦在屋外,此时赵村长自然也不能不让靳宛和敖千跟进。屋子不大,就在正中间放了一张桌子。靳宛一进去,便看见了几张苍老的面孔,那脸皮皱得跟靳远的差不多。每个人都是满脸严肃,靳宛心中啧啧几声,暗道这几个老头儿大约也不好对付。“分山的事我们两天前就商讨过了,靳村长说会将这件事跟村民传达,想必这次你们来是得出一致的结果了?”
双方刚坐下,其中一位村会元老就率先问道。靳海微微顿首。他坐在木桌旁,正面对着那几人,气势却不输半分。然后靳海语出惊人地道:“事实上,早在去年冬天来临之前,我们村就有人想跟赵家村分山了。”
赵村长愕然一惊。几位元老也是不明就里,全都不解地望着靳海。“靳家村那么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
他们也是最近看靳家村挣了钱,才想要利用后山分得一杯羹的,靳家村的人为什么……靳海严肃地说:“这不是摆明了的事吗?”
“哦?这其中可有什么原因,是我们不知道的?”
他的反应让赵村长直觉不妙,只得忍住心里的不安,若无其事地追问。可是靳海却皱起了眉头。他不太高兴地道:“赵村长,我们今天是来签字的,现在还谈这个未免不合适吧?我只想快点跟赵家村签好字据,以后咱们两村井水不犯河水,后山谁也不许越界。”
之前赵村长去靳家村时,靳海的态度是拖延。而今他一反常态,看似比他们还要着急,不但是赵村长察觉到诡异,那几位村会元老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是故赵村长和元老们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当即,他就微笑着说:“话虽如此,我们也不必如此焦急嘛!这天色尚早,咱们几个老的坐下来好好聊聊,同为一村的顶梁柱,互相交换下心得又没啥。”
“不错。我们真的很好奇,为何你们村的人会有分山的念头?毕竟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生赵典威吓妇女的事件。”
听到这儿,站在靳海身后的靳宛,唇角勾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而靳海面露难色,迟疑着告诉他们:“其实是因为每年秋天,你们村的人就到我们那边打猎、摘果子,搞得我们村的汉子打不到猎物……“大家都知道,我们那边的猎物是最多的。但是整座山能狩猎的野兽数量是有限的,赵家村的人猎了,我们村的收获就少了。“只不过因为赵家村每年秋季都会干旱,导致田地颗粒无收。若不去山上打猎,恐怕连冬天都熬不过去,因此村长才驳回了那位村民的请求。”
真要论起来,赵家村比靳家村更需要打猎。谁让他们村的运气这么差,同在一片天空下,就因为隔了一座山,环境气候就差了靳家村一大截。赵村长和几位村会元老,之前只想着利用植物要挟靳宛,竟下意识地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又或者说,他们是故意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在众人看来,只要有了钱,想吃什么买不到?因而这时的赵村长,便定了定神,安慰自己不必惊慌。哪知靳海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主动笑道:“不瞒你们说,我家小宛想出的香皂,就是用生长在赵家村这边的植物种子,压榨的油做的。“前两天我跟赵村长说给我们三天时间,除了要跟村民交代这件大事之外,也是让大家抓紧着把植物收割了。唉,这真的要多谢赵村长啊,如此一来,我们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植物种子。“那之后,咱们村的人商量过了,决定在村子里开辟一块地,专门种这几样植物!今后啊,我们就不用费力气上山咯!”
此话一出,赵村长和几位村会元老,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