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陆承嗣审视的目光，陆亭晚不敢隐瞒，“是，是。”
“但婵姐姐也是担心王兄，这才想着一同前往的。”陆亭晚也知道行军不能带女眷的规矩，所以她说：“皇兄，咱们可以让婵姐姐假扮内侍，跟着王兄一起去的。”
陆承嗣闻言，只道一声：“胡闹！你可知道军中苦寒，并非是女子能够承受得了的！她可以假扮成内侍，但真到了边关，是瑞王照顾她，还是她照顾瑞王？”
“皇兄，婵姐姐医术很好的，您就让她一起去吧，她能帮到王兄的。”
陆承业凝神看着陆亭晚，直看得陆亭晚老不自在，他才开口：“安阳，这个夜婵，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般不顾规矩？”
陆亭晚一怔，她在宫中，从来没人跟她讲过规矩，就连皇上也从来没提过，如今竟然在暗指她不懂规矩了。
“皇兄，我也是希望能有个人照顾王兄。”她有些慌了，急忙解释道。
“是吗？”陆承业反问，“那夜婵是什么身份？”
“她是王兄的……大夫。”其实陆亭晚想说夜婵是陆承嗣的心上人，但她还没傻到这种程度，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陆承嗣喜欢夜婵一事。
她知道皇上看重白辰，连带着对她的女儿都多了几分看重，若是得知陆承嗣竟然负了姚念之，怕是连带着陆承嗣都要受到苛责的。
“王府的府医？”皇上问。
陆亭晚还没有欺君的胆子，只能摇头，“不，不是。”
“王府缺府医吗？朕回头派两个御医过去听命？”陆承业又问。
陆亭晚还如何能听不出来陆承业的意思，“不是，安阳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陆承业好整以暇的问，声音也有些严厉了，“朕当你大半夜来找朕是有什么要事商谈，却不想，竟然是为了这小儿女的感情问题！”
陆亭晚身上一震，震惊地看着陆承业。
“怎么，想问朕是怎么知道的？”陆承业身上散发着帝王威严。
陆亭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皇……皇兄？婵姐姐没要求别的，她就是担心王兄，想要一起去边关，她没有别的意思，安阳也没有。”
“她没资格！”陆承业声音冷硬，微微俯身，“她是什么身份，就敢蛊惑公主替她说情，让她破例随军？”
陆亭晚一听这话，心就慌了，急于解释，“婵姐姐她……”
“够了！”陆承业厉喝一声，“安阳，你是公主，她有何资格，让你张嘴闭嘴，叫姐姐！”
“还有，就算瑞王确实需要人照顾，随军的人，也该是瑞王妃，而不是一个身份不明的民女！”
陆亭晚从未见过陆承业这般震怒，面上尽是错愕和惊恐，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到底是自己心疼宠爱出来的妹妹，见她这般模样，陆承业心中也有些不忍了，便软了语气，“好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回头让母后给你寻摸几个俊才，你好好相看相看，以后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了。”
陆亭晚心知陆承业口中，不三不四的人，指的是夜婵，正想要反驳，就见陆承业朝着她摆手，“行了，天色不早了，你退下吧。”
“皇兄……”
“公主！”陆亭晚还要说什么，就被李斯拦下来了，“陛下明日还要早朝，天色也不早了，公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眼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皇上现在睡，也就能睡上不到两个时辰了。
就连李斯，都开始觉得陆亭晚不懂事了。
陆亭晚这才注意到，陆承业早已面露倦色，赶忙起身行礼，“皇兄，安阳知错了。”
陆承业的心就软下来了，“回去休息吧。”
安环看得心中激动，“这安阳公主大概也没想到，竟然是给王妃做了嫁衣裳吧！”
姚念之唇角也挂着笑意，不只是安阳，还有夜婵。
她去求陆亭晚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状况吧。
安阳去求皇上的时候，也定然没想到，皇上最后确实准许陆承嗣带女眷了，却不是带的夜婵，而是姚念之。
“夜婵肯定气坏了！”安环的脸上还挂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姚念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丫头，高兴个什么劲啊？”
“夜婵那女人不能缠在王爷身边了，不开心吗？”安环理所当然的问。
姚念之被她问的一愣，“为什么要开心？”
人家本来就是一对儿，硬要将一对有情人拆开，这礼貌吗？
现在人俩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呢，陆承嗣本来忌惮军中规矩不能将夜婵带在身边，现在好不容易皇上开恩了，要带在身边的还是她这个碍眼的，陆承嗣能高兴吗？
“王妃能和王爷一起出征，也不开心吗？”
“开心什么？”其实多少是有点开心的，但不是因为能和陆承嗣一起出征，和陆承嗣一起出征有什么开心的？
她开心的是能有机会亲眼见证，或者亲自收服西狄，自然是开心的，不仅开心，她胸腔里的热血已经开始沸腾了，甚至想朝着西狄大喊一声：“鳖孙儿们，姑奶奶来了！洗干净脖子，等着你姑奶奶的大刀吧！”
安环却并不能理解姚念之的心情，“和王爷朝夕相处，王妃都不开心吗？”
姚念之也同样不能理解安环的心情，“和一个讨厌的人朝夕相处，要不是你家小姐我心态好，我都想自杀了好吗？”
“再者，边疆苦寒，你这丫头是不知道吗？你都不担心我过不好！”姚念之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安环这才反应过来，“对哦，那怎么办？”
懵逼了一会儿之后，赶忙去帮姚念之收拾东西，“王妃多带些厚衣服吧，听说西境很冷的。”
“用不上那么多，只是昼夜温差大。”安环动作一顿，就又顾自去收拾了，“王妃你别瞎说，你又没去过西境，怎么会知道西境不冷的？”
姚念之：……“我上辈子去过，不行吗？”
安环只当她说玩笑话，“王妃别闹了，上辈子的事情，哪还能记得。”
“我就是知道，哎呀，这件不用拿，这件也不用，你快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