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莫老师？”
赖可幼心平气和地说：“晚上开车很危险，我要为我们的安全着想，找代驾比较保险。”
莫倦按住她手的力气没松，面容缓缓凑近她，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眼里闪着异样的光，深墨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去酒店吗？”
喝醉的莫倦看上去反而清醒得惊人，眸底仿佛浸润着无穷无底的漩涡，吸引人沉溺其中无可自拔。
赖可幼眉心一跳。
若在平时，他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
今晚，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吗？
“抱歉。”莫倦垂下鸦羽般的长睫，“我在想，如果我第一次带你来的时候问你去酒店，你会答应还是拒绝。”
赖可幼实话实说：“我，估计不会拒绝。”
她永远不会对莫倦说不，无论他对她提出怎样的要求。
赖可幼对莫倦的爱意素来是大胆且直白的，她那么喜欢这个人，同时，她也非常了解这个人。
她就是坚信，莫倦不是会做出那些事的人，也坚信，他永远不会伤害他。
莫倦说她太听他的话的了，不懂得防范人心，但其实不懂的是他。
赖可幼了解他的全部，她曾经出现在莫倦的生命里，扮演一名过客，她早已踏足过莫倦的人生。
可这些，他不用知道。
赖可幼很满意现在的结局，无论未来走向如何，她已为她年少的追逐交了一份圆满的答卷。
“我们……还去酒店吗？”
莫倦久久无言，赖可幼追问一句。
莫倦抿着唇，酒精不断刺激着他脑海内翻腾奔涌的情绪。
“回家吧，我刚才叫司机来接了。”
赖可幼不仅人傻了，心也碎了，“怎么就不去了呢，你不是问我去不去酒店吗。”
莫倦叹息一声，“今晚可能不太行。”
赖可幼不死心：“为什么？”
莫倦黑沉沉的眼睛直盯着她。
赖可幼改口：“不去，就……不去嘛。”
“乖。”莫倦摸摸她的脑袋，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今天情绪不受掌控，可能会伤到你。”
司机打车过来很快就到，他们陆续上车，司机还问莫倦需不需要扶着。
莫倦除了轻微的摇晃外还好，上车后就瘫在后座，疲惫异常的样。
赖可幼小心坐在旁边，不打扰他。
遗憾挥之不去。
喝酒了还这么守礼，明明说好的要去酒店，转头就不去了，也太不守信用了。
赖可幼觉得他们身份反了。
怎么还成她处心积虑想要拐男朋友去酒店了？
她偏头自以为隐蔽地打量莫倦。
男人侧脸线条流畅分明，喉结凸起，清隽双眸紧闭，喝醉的他如一只蓄力的雄狮，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们喝酒谈及天南海北，讲乐队当年的事，赖可幼大多数都听过，但她愿意再多听几遍。
她的打量肆无忌惮，差点忘记这是在车里。
莫倦睁眼，与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赖可幼心跳漏一拍。
……
和酒店的距离成了天堑，到了小区楼下，赖可幼死心了，今日的酒店只存于她的臆想。
司机对他们说：“注意安全啊莫老师。”
赖可幼担心莫倦走路不稳，一路扶着他回家。
她边走边问：“莫老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家里有蜂蜜吗？”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让莫倦酒差不多醒了，脚步也没那么飘，“我没事，家里有。”
赖可幼还是不放心。
男人喝酒是真的猛，吹瓶干都不带眨眼的，以后不能让他多喝酒。
等到家了，赖可幼把莫倦扶在沙发上，“我去给你泡蜂蜜水，等我哦。”
莫倦拿手臂遮光，“……嗯。”
家里没有热水，需要现烧，等赖可幼泡来蜂蜜水，莫倦已经静止不动，仿佛睡着了。
赖可幼轻手轻脚到他的旁边。
睡着了？
可总不能就睡沙发啊。
要叫醒他吗？
“没睡着。”莫倦挪开手臂。
赖可幼捧着蜂蜜水的手一抖，差点洒出来，“我还以为你睡了呢，蜂蜜水，给你，温的不烫。”
莫倦接了过来，他喝了一口。
赖可幼说：“莫老师你喝酒都是吹瓶的，喝蜂蜜水也大气点。”
莫倦便干了大半杯的蜂蜜水。
等他喝完了，赖可幼说：“头痛就睡吧，我今晚能留在这儿吗？”
莫倦把杯子放桌上，扯过她的手腕拽到怀里。
他的下巴搁在赖可幼肩膀，阖上眼，“让我抱会儿。”
赖可幼当他是抱完就让她走。
“这么晚了耶，难道要我回学校吗，你床挺大的啊，我上次睡着也不挤……”
莫倦撩人气音落在她耳边，“不赶你走，等会儿再睡，先抱会儿。”
赖可幼放心了，抱多久都行。
抱着抱着就不对劲了。
“莫老师……”赖可幼瑟缩脖子，“痒……”
莫倦只是在她的后颈落下一吻，除此外便无别的动作。
但沙发显然不是适合睡觉的地方。
赖可幼今天念在他喝醉了，让他先去洗澡，还特别关心他别在浴室滑倒。
“莫老师，你一个人洗澡，没问题吗？”
莫倦拿着浴巾，问她：“不然，你帮我洗？”
赖可幼其实想，但有雄心没熊胆。
“不了不了，我是说可以今天不洗，明天再洗也是一样的。”
莫倦：“一身酒气，怕熏着你。”
赖可幼住在莫倦家的次数多到住学校的次数，这里已经有了她的一系列生活用品，只要她死皮赖脸要留下，莫倦就不会拒绝她。
和别人家的同居没区别了。
赖可幼穿着拖鞋坐床上，脚丫一晃一晃。
莫倦今天说他情绪不受控制，但她觉得控制得挺好的啊，既不亲她也不碰她。
她捧着小脸，还是很遗憾。
要是去酒店了，说不定他们此刻正在酱酱酿酿……难道注定只能在梦里实现吗。
浴室的水声持续了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赖可幼屁股都坐痛了，现在相信，可能真的不太受莫倦掌控。
终于，门开，莫倦出来了。
赖可幼跳起来，“莫老师，你终于出来了！”
莫倦拿毛巾擦头发的手一顿，“等我很久吗？”
“……是啊。”赖可幼差点暴露她脑子半小时都在想涩涩，“就有点困了，那个，你快去睡吧，我马上好。”
莫倦注视她往浴室跑的背影，眼皮一敛。
赖可幼说马上就马上，十分钟解决完。
但十分钟有八分钟都在思考莫倦在浴室半小时在做什么。
等她穿着长长的睡裙出去，莫倦靠在床头，对她说：“宝宝，过来给我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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